她頭上臉上,也皆是血跡。
雖然血跡模糊了大半張臉,楚穆還是能分辨出來,那確實是阮棠。
而這身衣服,也是她當時所穿的衣服。
楚穆是想象過阮棠受傷的情景,在夢里也見過血淋淋的一幕,但再一次這樣看到的時候,他心臟還是感覺像是被一只大手攥住了一般,捏得他呼吸不暢。
他沒有辦法想象,一個這么怕疼的人,當時是該有多痛,多絕望?她是不是都已經不存了能活下來的希望了?
一旁的青峰也沒好到哪里去,眼中的心疼,也毫不遮掩。
就連眼前的阮棠亦是如此。
在這一刻,她好似能真真切切地感覺到那種鉆心撕裂的疼,仿佛就是她親身經歷一般。
她不知道為什么又出現這樣的感覺,明明師父已經說了,她便是她,不是任何人。
難道這就是感同身受?
可也太真實了,若不是她有靈力在身,若不是她靠靈力來支撐著身體,她真怕她這一刻便會倒在兩人的面前。
最后還是她自己忍不了,將窺思鏡收了起來。
阮棠壓了壓身體上翻涌的情緒,才朝兩人道,“這窺思鏡可是師父的,我也造不了假,你們現在可信了?我沒有冒充任何人,我就是我。”
雖然證據確實擺在了面前,但楚穆不知為何,就是感覺眼前的人不對。
像她又不像她。
這種感覺特別是在那晚見到真正的阮棠之后,更加強烈了。
可現在自己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和破綻來反駁她。
只好開口,“我要見你師父。”
說來,他來了這里,卻是一次都沒有見過那個和他長得相似的人。
每一次他的出現,都是在自己昏迷或者意識不清楚的時候。
他還未來到這千山之境便好奇,這人和他,到底是有幾分相似,現在好不容易到了這里,不見一面,他可不會輕易離開。
且他需要向他了解阮棠受傷的情況。
青峰亦附和,“我也想見見師父。”
他來這里之后,都沒有跟他師父好好地說過一回話。
兩次見面,一次是找他救人,一次則是楚穆蛟丹反噬,但都是匆匆一面,未能好好說一句話。
雖然師父對他的態度沒有以前那么好了,但他還是有很多疑問想要問他。
“師父已經料到你們要見他了,走吧,我帶你們去。”
說著,阮棠便先一步出了她的住處。
楚穆和青峰也緊跟上。
三人到了虛無的住所,本懸空在蒼穹之頂的屋舍,此刻已然落在了平地。
阮棠帶著兩人進了院子,才道:“你們要一起進去嗎?”
楚穆先一步朝青峰開口,“你先去吧。”
青峰朝他感激地點了點頭。
“那個便是師父住的房間,你過去敲門即可。”
青峰再度點頭,便抬腳朝阮棠所指的那邊走去。
青峰離開之后,就剩楚穆和阮棠兩人站在院子里。
晚風輕輕吹拂著,拂動著夜空中的流云,迤邐出絲絲縷縷的云絲,就仿佛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
阮棠想起了她師父交給她的任務,不由地看向旁邊的男人,頓時雙頰便爬上了不自然的紅暈。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