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雨有些訝然的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肺癌,發現的時候已經晚期了,本來早就不行了,多虧有親戚認識京城的傅神醫,千里迢迢請他來飛刀,才算是續命到現在。”
“不過,前幾天他找到我,悄悄告訴我,閻王爺要人,他留不住,最多撐到明天,真不行了......”
沈輕雨說著,眼淚又不停的在眼眶中打轉。
葉昊無的點了點頭。
這人病得實在是太重了。
他甚至已經可以看到充盈在整個臥室中彌漫的死氣。
那人的生命之火,虛弱到已經看不見火苗,只剩茍延殘喘、將熄未熄的一堆灰燼。
一旦這些死氣完全覆蓋住灰燼。
這人的生命就就走到了盡頭,華佗再世都回天乏術。“輕雨,你回來了。”
一位衣著雍容華貴但看起來相當憔悴的婦人,陪同著一個身穿白大褂的老者,從另外一個房間走出來。
“輕雨的媽媽來了,你可要打起精神來!”
章蕊蕊站在沈輕雨的身后,毫不客氣的暗中給了葉昊一記肘擊。
姑娘勁兒不小。
葉昊齜牙咧嘴的。
“媽!”
沈輕雨迎了上去,攙扶住母親,深思熟慮已久的謊正要出口。
沈母卻先痛哭出聲。
“輕雨,傅醫生說你爸爸沒時間了......”
她悲痛欲絕。
沈輕雨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看向白衣老者。
“傅文昌先生!”
她憤怒道。
傅文昌搖了搖頭。
“抱歉,沈小姐,你的五萬我收得問心有愧!”
“你讓我瞞著沈征明先生的病情,這份良苦用心,我可以理解,可是身為醫者,有可為,也有不可為啊!”
傅文昌一臉道貌岸然。
“那你倒是把收了的五萬塊吐出來啊!”
“收了錢又不辦事,這不得了便宜還賣乖嗎!”
章蕊蕊脫口而出。
她說得如此直白,傅文昌的面子上掛不住,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好在沈母深陷悲痛之中,對此毫無察覺。
沈輕雨同樣怒不可遏。
“章蕊蕊,這不是你家,不許侮辱傅醫生的醫德!”
這時,又一個和沈輕雨年紀相仿的青年走出了房間。
他神氣十足的對章蕊蕊呵斥道。
看見他,沈輕雨瞬間懂了。
“沈琦,果然是你干的好事!”
她憤而怒斥道。
“誰啊?”
葉昊納悶的看著和沈輕雨長相完全不相似的青年,低聲對章蕊蕊問道。
“沈琦是輕雨同父異母的哥哥,和她一樣擁有繼承權。”
“沈叔叔要是治不好了,他留下的巨額遺產就該由三人平分,不過,要是阿姨隨他去了,沈琦能繼承的部分......”
章蕊蕊沒有說完,眼神意味深長。
“輕雨,我可是這個家的長子,在你不在的時候,我是做了不少事呢!”
“我向傅醫生打聽清楚了爸的真實病情,聯系好了殯葬公司,還和專業人員確定了葬禮流程。”
“咱爸風華了一輩子,我保證他走的時候也風風光光的!”
沈琦咧嘴一笑。
沈母看起來幾乎要當場暈厥過去。
沈輕雨氣得面色焦黃,恨不得一口咬在沈琦的身上。
沈琦熟視無睹,反而特意對繼母說道:“只是可惜了咱爸,一輩子最不喜歡獨處,走的時候卻孤伶伶的一個人......”
“征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的,我這就來陪你了!”
沈母情緒本就在崩潰的邊緣,被沈琦拿話一激,哭著一頭撞向身邊的硬木桌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