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遲遲拿不定主意,拖了半月都未曾下達關于對太子的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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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樹枝只剩下樹頂一片飄飄零零的葉子,被風一吹便落了下來。
蘇青珞聽見宋聞的聲音,忙起身迎了出去。
這還是半月以來陸衡之第一次這么早回來。
蘇青珞接過陸衡之手中寒氣逼人的披風,問道:“陛下今日還是未曾處罰太子嗎?”
陸衡之點頭,順勢摟她一下,但很快便松開:“我回來拿一樣東西,立刻就得走。”
蘇青珞微微一愣:“什么?”
陸衡之走到箱籠前,拿出了許久之前的那面護心鏡。
當著蘇青珞的面將護心鏡一側拆掉,露出里頭被血染紅的紙張。
——是太子先前同王良翰往來的密信。
他將密信放入袖中,將那面護心鏡遞給蘇青珞,微笑說:“替我好好保管。”
蘇青珞點頭道好。
他轉身疾步離去,聽見身后軟聲喚他:“三哥。”
他回頭。
蘇青珞忽然走上前,抬手勾住他脖子,踮起腳尖在他唇邊落下一個吻。
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
“我等三哥的好消息。”
心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此刻融化,軟成一團。
陸衡之稍稍一頓,點頭后轉身離開。
幾天后,即將致仕的杭州知府杭德佑突然上書,稱在二次查抄王良翰府中時發現了太子同王良翰往來的信件。
信件上有太子私印,內容是太子叫王良翰盡管斂財,并將江南賦稅一半設法給他,京中有他打點,不必擔心。
科考舞弊案再加江南稅銀案,太子幾乎沒了翻身之力。
一時間立刻有不少朝臣跪地請求廢黜太子。
皇帝在朝堂之上看著手里的折子,目光微沉看向齊王,片刻后又轉向陸衡之。
江南稅銀案,一定是他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