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器靈身上穿的是藥王谷的衣衫,這些家伙輕易不敢招惹,否則非得吹幾聲流氓哨,笑笑咧咧占幾句便宜不可。
“干!這小子該不會是從水下潛過去非禮了藥王谷的女弟子吧?”
“恐怕是,否則怎會被追得跟個孫子似的。”
“這哥們太牛逼了!”
“快看,有人潛水非禮藥王谷女弟子被抓到了。”
一幫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家伙,三兩語就給張小卒扣上一個淫賊的帽子,全都假裝不記得所有女性都被縹緲宮仙子喊走了,遠離他們去到水幕的另一邊,設下結界禁地,舒舒服服洗澡去了,此時在一群男人洗澡的地方突然冒出一個藥王谷女弟子反而是件非常奇怪的事。
張小卒沒想到器靈竟然敢追出來,不驚反喜,身體在空中一折,朝器靈俯沖而去。
他沒有用符咒之術,而是想和器靈好好切磋一下舞姿。當然,用偷學會更貼切點。
砰!
甫一照面,張小卒就被器靈一個掃腿抽飛。
張小卒摔落水面,腳尖在水面上連點幾下卸去沖撞力,沒有沉到水下。
“再來!”張小卒興奮地大喝一聲,寒潭舞姿施展出來,身體朝器靈飄了過去。
砰砰砰——
器靈平均每十次攻擊,張小卒勉強才能接下兩三次,一時間像個沙包被器靈捶來踢去,一頓暴揍。
洗澡的人全都忘了洗澡,一個個跟個大鵪鶉一樣,只露一個腦袋杵在水面上,神色震驚地欣賞這場激斗。
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戰斗還可以這般優美曼妙,就跟跳舞一樣,并且比他們見過的所有舞姿都優美。
然而優美曼妙下卻掩藏著讓他們心驚的恐怖力量,明明看起來是軟綿綿的一掌、一拳、一腳,可碰撞時卻會詭異地爆發出令人心顫的力量。
這種視覺上的欺騙和沖擊,讓觀戰的人感到非常難受。
砰砰砰——
張小卒的模仿能力毋庸置疑,何況他對寒潭舞姿已經參悟揣摩了幾十年,此時從器靈身上得其意,威力頓時顯現出來。很快就從只能接下器靈兩三招變成四五招、七八招、八九招,直到互攻幾十招而不落下風,但終究欠缺了一點,畢竟他不是女人,模仿不出女人那種發自骨子里的陰柔。
“呵呵,這小子臉皮倒是像你,和你一樣厚顏無恥,竟能臉不紅心不跳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偷學一個姑娘家的武功招式,瞧他那扭腰擺腚、搔首弄姿的惡心模樣,老夫真想沖上去給他一腳。”張屠夫捏著胡須嘴角抽抽道,被張小卒擺弄舞姿的樣子惡心到了。
天武道人不屑地斜睨他一眼,道:“你懂個屁,這套舞姿乃是上古戰技,你以為想學就有機會學的嗎?”
“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上古戰技又能如何,就能放下男子漢的陽剛之氣嗎?宮里倒是有一套揮刀自宮的上古戰技,威力無窮,你想學嗎?想學老夫拿給你。”張屠夫撇嘴道。
“滾!”天武道人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你看那女子是人嗎?”
“不是人是什——咦——”張屠夫目光落在器靈身上,突然驚咦一聲,經天武道人提醒他才察覺到器靈的不同尋常,沉吟片刻后不確定地問道:“精靈?”
“器靈。”天武道人答道。
“是那小子身上的那件異寶的器靈?”張屠夫一下就想明白了。
天武道人點頭嗯了聲,目光掃向從遠處奔來的藥王谷弟子,落在司徒清身上,目光驟然一寒,問張屠夫:“聽說過靈主嗎?”
“死而不散的陰魂,化作陽間亡靈,無懼赤陽照射。誰?司徒清嗎?”張屠夫感受到天武道人的氣息變化,下意識地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司徒清,嘴上雖問,但心里已有答案。
“能看得出來是善靈還是惡靈嗎?”張屠夫追問道。
“既然被老道撞見,善惡已經不重要了。星辰境的靈主一旦為禍人間,必會造成一方生靈涂炭,留不得。”天武道人沉聲道。
……
“張小卒,住手!”宇文睿踏水而馳,甫一看清和張小卒激斗的嬌柔身影,當即怒火沖冠,對張小卒厲聲喝斥。
器靈早已被他視作自己的禁臠,怎容他人欺負,何況這個人還是他的死對頭張小卒,一時間只感覺心肝都要氣炸了。
嘩!
周劍來拍擊水面,身體自水中沖出,祭出魏王劍,踏著水面朝宇文睿迎了上去并喝道:“手下敗將也敢亂叫?”
司徒清踏空而來,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正是天武道人和張屠夫。
“司徒清,你已經死了。”天武道人照面沒有半句廢話。
司徒清聞身體猛的一顫,接著臉上漸漸露出痛苦的表情,直至猙獰扭曲,盯著天武道人看了半晌,猙獰扭曲的表情突然頹敗下去,苦澀地點點頭,聲音沙啞道:“是的,我已經死了,已經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