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讀書的總說什么膝下黃金,這軟骨頭的秀才可真是晦氣!竟然還反過來要我的吃食,我呸——”
林陳氏啐了兩口,很快就跑了個沒影。
夏千帆瞧著,松了一口氣。
琴娘淺笑。
“你倒是機靈。”
“琴娘別笑我。”夏千帆擦了擦額角莫須有的汗水,“我讀圣賢書,以前從未想過這般厚臉皮,去搶人家家一口吃食。”
琴娘見狀,起身為他擦汗,低笑:“圣賢書在心中,臉皮子也得吃飽喝足了再留。”
夏千帆溫柔一笑,拉著琴娘的手:“還是琴娘通透。”
琴娘紅了耳尖,輕輕推了他一下:“孩子還在呢。”
管小屁孩兒干嘛,多牽牽手說情話,我愛看,好磕!
夏清寧眼睛亮晶晶的看過來。
兩個大人瞬間都紅了耳朵,手指糾纏了又散開,散了又纏上。
夏清寧捂臉。
天哪好純情,偉大的父母愛情,磕死我了。
雖然大家都不知道這個磕是什么意思。
但總歸家里小丫頭調侃著,琴娘羞羞答答地攏了女兒不理夏千帆。
夏千帆笑得美滋滋,邊吩咐夏文曜。
“去把桌上的肉送到理正家里去。”
“啊?”夏文曜微愣,“那不是病豬么,理正平時還算照顧咱……”
病豬這么點肉吃不死人,頂多跑跑茅廁。
林陳氏剛才說這肉是理正拿來的,真真假假,總要分個清楚,爹爹真聰明。
夏清寧正趴在娘親的肩膀看著。
夏文曜這才反應過來。
對呀!
林陳氏說這肉是村長拿過來的。
不知道是理正故意給自家分了死豬肉。
還是林陳氏中途換了肉,又或者是理正根本沒吩咐過肉,林陳氏故意拿著肉過來害人的。
但無論是那種情況,這死豬肉都送到桌上,要害人。
這件事情就不能悶死在家里,他們夏家不能吃啞巴虧。
夏千帆又說:“理正之前去鎮子上給他娘子買了些紅糖,只說你娘的藥缺紅糖,就拿這掛肉換。”
“我明白了。”
夏文曜點點頭,拎著肉跑了。
他一路來到理正家,巴巴地把這掛肉遞給理正。
“我娘只想要一點紅糖。只要一點就好了,這些肉都給你!”
“這……”
理正為難。
物以稀為貴,紅糖可比肉少,價格也更高些,他總是舍不得換出去。
夏文曜又說:“這是我們家最頂好的肉了,爹爹要不是走投無路,也不會拿這東西來換,求求您——”
“換了吧。”
理正夫人正收拾著碗筷,瞧著夏文曜那模樣,“琴娘身子嬌弱些,一個月也不見好。夏秀才不是個輕易求人的,正好,我也嘴饞。”
她盯著那塊肉,也是想要的。
理正看在眼里,想著自家夫人可不比琴娘那般待遇,在家里下地干活辛苦的嘞,那點糖,的確不如肉來得有用。
“行。我去給你拿糖。”
“嗯,謝謝理正。”夏文曜瞧著夫妻倆和善的樣子,心中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