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想要為熱水保溫是個難事。
水囊能裝下溫水已經實屬不易,再想要保持一點溫度,難于登天。
夏清寧看著。
我們有冬天的被子,拆了里面的蕎麥和棉花,塞進稍大一點的竹簍里,再把熱水水囊放進去,就是天然的保溫裝置呢。
要是夏天能找到冰塊的話,也可以這樣做,保存得多了,還能做沙冰吃呢,還有冰淇淋……
她神思飄遠,嘴里囁嚅著,對想象中的那些美味佳肴垂涎三尺。
琴娘恢復了些力氣,急忙為她將嘴角擦拭干凈,心中無奈——果然和文翰一樣,是個小饞蟲。
夏千帆這才想起來。
村里不少有地窖的人家,入冬前保存大白菜的時候,也是等夜里冷風倒灌之后,用最厚實的棉被抵在地窖的木板上。
這樣一來,等到日正中天太陽最烈的時候進地窖,里頭也是涼颼颼的,東西不會放壞。
女兒說的保溫,大概也是這樣的道理。
他并沒有竹簍,思來想去,倒是從牛車里翻出來之前砍伐下來,還沒做成輪子的幾根竹節,竹節有粗有細,且都長。
“千帆,你這是……”琴娘不解。
“村里有人用棉被給地窖保溫,我也試試,大竹節套小竹節,中間空的地方我塞些碎布,再將水囊放到里面,興許可行。”
夏千帆說做就做,找了一些琴娘之前縫補丁后留下的碎布,又挑揀了些厚被褥縫隙里跑出來的棉花和蕎麥,將兩根竹節里的部分填得滿滿當當。
隨后,他將溫水的水囊放到里頭的竹節里。
“等等看。”
他特意看了一眼地上的樹影,辨別時辰。
夏清寧眼睛亮晶晶的。
爹爹也太厲害了吧!村里的常識都能舉一反三……感覺我不用長大可以跟著爹爹躺贏了,嘿嘿。
她心滿意足地歪在琴娘的懷里打盹去了。
琴娘心中歡喜,將她摟得更緊,邊給雪沁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可好些了?”
“好多了。”雪沁絲毫不覺得自己被慢怠了,還能瞇著眼逗弄夏清寧,只是稍稍過了一會兒,她還是起身,“我可能還是要出去一趟。”
她急急往外跑。
琴娘喝了溫水之后,腹中稍緩,但那種怪異惡心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可她也只是忍著。
一直等到夏千帆將竹筒里的水囊拿出來,確認此法可行,她才輕輕拽了一下夏千帆的袖口:“千帆,肚子還是有些難受,不知道醫生開的那些藥,能不能吃?”
雪沁正好回來,臉色比剛才離開前要蒼白一點——可見是又發了病癥。
夏千帆倒抽了一口涼氣——他也不懂醫術呀。
二哥哥剛才吃了藥都沒用呢,感覺吃藥不如吃葛根。
葛根的葉子又寬又大還毛毛的,沿著下面挖,能挖出好大一塊兒呢,清熱止瀉的好東西,剛才路上都看到好多了!
夏清寧咂摸咂摸嘴,眼珠子一個勁兒地往來路上瞟。
葛根?
夏千帆回過神,倒是想起來村里人常采很多葛葉回來熬粥煮湯……葛根的話,便是將看見的葛葉連根拔起吧。
他這么想著,當即就動身去找,還寬慰著琴娘:“以前村里的婆子說,葛葉的根可以止瀉。藥不能用的話,我試試這土法子。”
琴娘眼底閃過一絲驚異。
總覺得夏千帆要找的東西,和女兒剛才說的東西很相似……難道,又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