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七夜上前一步，伸手接了幾滴殷紅的雨水，好奇的看了看。

在搞明白血雨的成分后，他不由的咧嘴笑了，笑的有點諷刺。

“仙士隕落，天地同悲……切！”

說穿了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其實就是靈氣化液。

是紫蝶仙士死后一身滔天法力反饋天地，形成的靈氣之雨。

至于為什么是血色的，估計是因為里面夾雜了紫蝶仙士的幾縷血氣……

姜七夜抖落手心的靈液，抬起目光，平靜的看向遠處的玄月道主。

玄月道主也正在看著他，仿佛想要將他看穿，但卻似乎越看越迷糊。

師徒兩人隔空對視，目光都很平靜，平靜的有點詭異。

玄月道主最初知道姜七夜，是從平陽子的萬里傳音符，獲知他在鄉下小地方，發掘出一位身具混沌靈根的絕世天才，名叫沐云寒。

但自從這個沐云寒出世后，短短小半年時間，整個夜魔星都變的不一樣了，變的面目全非。

鎮魔符和天帝鎮魔訣的面世，令世人緩解了化魔之苦。

但同時也大大加劇了人族和天人族的矛盾。

飛仙殿遭創，以及天人逍遙散的現世，不但重創了天人族，也捅破了人族和天人族之間最后的一層遮羞布。

也是那次之后，她才知道，他是鎮魔使帝隱。

后來，天人族為了逼他現身，做出了許多大動作，甚至不惜勾結魔族，引來魔族入侵，造成人域生靈涂炭……

而如今，帝隱卻是以一己之力，阻止了魔族入侵，甚至展現出驚天手段，將叱咤夜魔星數萬年的紫蝶仙士都給滅殺了。

這一切，都起于帝隱，也止于帝隱。

至于其功過，玄月道主難下斷論，也無法評斷。

因為事態顯然還不算結束，天人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今后夜魔星人族，會走向何等境地，她也無從知道。

甚至，她的內心，不可抑制的生出一絲茫然和對未知的恐懼。

兩人對視數息，玄月道主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說道：“元化……

罷了。

帝隱道友。

我怕是沒資格當你的師父，你我還是道友相稱吧。”

姜七夜微笑著點點頭：“也好。”

拜玄月道主為師，本意是為了借助這重師徒關系，加深與本地土著的因果。

但現在，意義已經不大了。

而他其實屬于天生反骨的那一類，也不喜歡有人對自己指手畫腳。

玄月道主直視著姜七夜，說道：“帝隱道友，我從不懷疑你對人族的守護之心。

自從你出現在夜魔星上，你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為了人族的處境考慮，毫無私心。

你，對得起鎮魔使的誓，令我也甚為欽佩。

但我早就告訴過你，夜魔星人族的處境，并非一朝一夕形成的。

人族勢弱，天人族勢強。

這是天地大勢。

絕非一兩位人族強者所能改變。

而你也明白，天道因果，報應不爽。

如今夜魔星人族的處境已然至此，這難道就是你想要的嗎？

你究竟想要將夜魔星人族帶往何地？”

玄月道主的話里，清楚的表達了自己內心的不滿，甚至帶著些許火氣。

面對她的詰問，姜七夜正色回應道：

“天道因果，報應不爽，這一點我比這世上的任何人，體會都要深刻。

但請你相信，我不是一個不計后果、恣意妄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