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宣玨這樣,事已至此,蘇瑜也不忍心再隱瞞什么。
“我的確知道他的下落,可,他并不知曉自己真正的身世,太后娘娘和皇帝如今……,你要是就這樣將人帶到太后跟前,萬一他知曉真相受不住榮華富貴的誘惑,史官那里,肯定又是一筆污跡。”
蘇瑜話里的未盡之,宣玨明白其隱晦之處。現在她只想讓母后少受罪,倒是沒想到過這一層。只是說到這里,宣玨心里不免有怨,“這不正是你想看到的嗎?”
這話聽得很逆耳,但蘇瑜卻淡淡的笑了,“長公主殿下,還記得咱們一起在宮里歷的險嗎?若不是江督知認出我腳上的繡鞋花樣兒,只怕咱倆現在已經過了奈何橋,飲了孟婆湯,重新投胎做人了。臨死前,求生欲是本能,相信長公主殿下沒忘了那一刻是什么感受吧。”
怎么會忘?
她這輩子都不會忘,那時的驚恐,無助,彷徨,還有要命的窒息感,有時睡得沉了,身上微涼,就會覺得是不是又被土給埋起來了。
“咱們命不該絕,碰巧遇到了江督知,可在面臨生死大事時,這樣的好運人生又能有幾次?難道要回回都等著讓人來救嗎?與其讓人來救,不若將主動權掌控在自己手里。皇帝暗算王爺,為的不也是想牢牢拽住手里的掌控權嗎?所以,我們有什么錯?”
因為有過去閻王殿轉一圈的真實體驗,對于蘇瑜的說辭,長公主無法反駁。
“你別扯遠了,我現在跟你提的不是這件事。”
這不是你提起來的嗎?
“要讓他進宮也不是不行,可這人不能讓你帶進宮去。”
宣玨依舊保持著癱坐在地上的姿勢,抬頭看著蘇瑜,“那誰帶進宮去?”
宣玨離開不久,袁嬤嬤出了王府,去集芳館找洪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