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蓮京娜記憶中卡莎教官從來不說廢話，也從來表揚或夸贊任何學員，今天卻如此多話，似乎是有什么目的。她當然不能主動詢問，淡淡說道：“擊斃幾個被通緝要犯不算什么，只有找到真正的目標才算完成任務。”

卡莎微笑道：“我知道你為此臥底很長時間，多次經歷生死，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但凡事不要太過執著，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后果難料。”

瓦蓮京娜皺眉道：“卡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能說詳細一些嗎？”

卡莎將煙頭捻滅在座椅前折疊桌板上的煙灰缸內，旁邊還擺著一臺筆記本電腦，隨后說道：“你當然明白，只是不想說出來而已。”

她不等瓦蓮京娜開口回答，繼續問道：“你是有個雙胞胎妹妹吧？”

瓦蓮京娜其實已經猜到卡莎的想說什么，但不知道她為何現在提及此事，果斷說道：“卡莎，如果你認為我是因為妹妹才會接受臥底任務，那就——”

卡莎抬手打斷瓦蓮京娜，然后正色說道：“瓦莎，不要誤會，沒人懷疑你的忠誠。相反，正因為你妹妹的緣故，才會讓你信心更堅定，最后出色完成臥底任務。”

瓦蓮京娜搖頭道：“還沒有完成。”

卡莎卻道：“但對你來說，任務已經結束了，接下來事情就交給其他人吧！”

瓦蓮京娜愕然看著卡莎道：“什么意思？”

卡莎道：“你也清楚部門的規矩，每一個臥底歸來的秘密特工，都要第一時間去見部門的心理醫生，確定是否能繼續執行任務，別說你不知道！”

瓦蓮京娜當然清楚安全部門的規矩，所謂的去見心理醫生，其實就是對自己進行甄別，防止被敵對一方策反，成為內鬼。她沒有權利拒絕臥底歸來后的甄別，但這就意味自己無法再參與后續的任務了，也不能親手殺死真正的目標為妹妹報仇。就算最終甄別自己沒有被策反，估計也很難再參與有關行動了，短時間內不會有任何外勤任務，暫時處于休眠狀態。

她終于明白卡莎為什么變得如此多話了，對方當上副局長后，考慮更多的是政治，而非任務本身。她當然不想被調走，馬上對卡莎說道：“卡莎，我很清楚部門的規矩，但求你讓我完成這次任務，不能半途而廢！”

卡莎冷靜說道：“給我一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瓦蓮京娜立刻說道：“真正的目標可能已經做了整形手術，技術手段恐怕也無法確定其真實身份，而我親眼見過他，絕對能認出來！”

卡莎道：“我知道你當時在現場，不過后來經幸存者回憶，襲擊者全程都帶著黑色面罩，根本認不出來，你如何能分辨？”

瓦蓮京娜十分自信地說道：“真正的目標雖然帶著面罩，可我記住了他的眼睛，而且永遠也不會忘記！不管他如何整形或化裝，雙眼是改變不了的，只要看到，絕對能認出來！”

卡莎當然清楚瓦蓮京娜所非虛，這也是派她執行臥底任務的原因之一，所以才會留下她跟進后續行動，否則也不會帶過邊境。她從未懷疑過瓦蓮京娜的忠誠和能力，無論顏值還是性格，幾乎是自己年輕時的翻版，難免會產生親近感。但她也看出瓦蓮京娜動情了，根源就是那個神秘的東方男子，這對于一名秘密特工來說，這顯然是個危險的信號。

她自己也有過這種經歷，美貌是她們的天賦，可一旦對目標動情，后果十分危險。她自己當年就險些因此而喪命，后背挨了三槍，在醫院搶救了三天才活過來，至今想起來還感覺背上的傷疤隱隱作痛。瓦蓮京娜是她最得意的學生，天賦和能力都超過了自己，唯一的破綻就情關未過，這也是她留下對方的原因。

按照部門的規矩，瓦蓮京娜要在三天之內返回總部，接受心理測試，也就是進行甄別。畢竟她是自從國外行動局成立以來，臥底時間最長的秘密特工，成果有目共睹，不過真正的目標并未找到，所以進行甄別是必須的。卡莎把瓦蓮京娜當女兒看待，也了解她的性格，如果現在被調離，恐怕對她的打擊非常大，很可能會一蹶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