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祖大壽脫離防區,尤世威力勸無果的檔口,尤世祿也已經進了關寧軍的大營,只見大營之中一片混亂,群龍無首的狀態下,不論是軍官還是士兵皆不知道怎么辦才好,尤其是謠紛紛,士兵們私下都在傳圣上以謀反的罪名抓捕了關寧軍上至袁督師,下至袁升高等全部入城軍將,還要來抓捕城外的祖總兵兄弟幾人,現在祖總兵已經撤防回轉遼東了。
將士們人心惶惶,有幾個膽子大的騎兵沖出營區,前去寧遠軍那邊查探情況,不一會,幾人火急火燎沖回來大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兄弟們不好了。”呼喊之下吸引了錦州軍和正兵營將士的目光,一萬多人紛紛圍攏過來,“快說快說,怎么回事?”
幾個騎兵喘了一口氣道:“寧遠軍,寧遠軍全軍撤防了,祖總兵已經不知去向,營區里面什么都沒剩下了。”這句話一說,大營里立刻是炸開了鍋,士兵們亂成一團。“我們怎么辦?督師他們都被抓走了,看來傳聞是真的,怎么辦?”很多士兵紛紛跑回帳篷拿起自己的私人物品。幾個中低級軍官攔在營門口,“你們要干什么,你們想臨陣脫逃嗎?”
“千總大人,不是我們想逃,你看看這個營區,弟兄們都要自謀出路了,咱們關寧軍所有的將領都被抓走了,祖總兵他們也走了,咱們都是遼東人士,再不濟也要去追上祖總兵,千總大人,你就放兄弟們一條生路吧,皇帝老兒不管咱們,咱們總不能白白死在這里吧。”一個拿著行李包裹的騎兵說道,他灰頭土臉的表情寫在臉上,一支軍隊就算再強,但是在沒有信念的情況下,一旦主官被抓,那就喪失了作戰下去的信心,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整個大營全部的士兵都是這個樣子,攔在門口的幾個把總千總也只是在本能的責任心驅使下攔在那里,可是看到大營中的場面就連他們自己也是動搖起來。
不僅僅是城下,城上的軍心也是大動,祖大壽連夜拔營,等到他們早上起來一看發現寧遠軍的大營已經空無一人,然后又見到關寧軍的大營一片混亂,同時城里又傳出許多留,又是袁督師謀反下獄,又是關寧軍各將已經進了錦衣衛詔獄,又是有東廠番子秘密抓捕祖大壽失敗,祖大壽這才立刻點兵逃離,這些傳一個個傳的有鼻子有眼,半天就傳到了守城士兵的耳朵里,士兵們紛紛議論不斷,城上一片騷動。
“尚書大人到!”城上的士兵正在交頭接耳,猛然聽到身邊一聲喊,原來是孫承宗上城重新提領防務,只見孫承宗腰桿挺得筆直,身后跟著數名大漢將軍,老大人身上甲葉作響,雖然已經是古稀之年,但是這么重的鎧甲穿在身上絲毫不能影響他的步伐,手握尚方寶劍,頭上六瓣盔的紅纓隨著他的步幅擺動著,身后幾個大漢將軍看起來也是威風凜凜。
孫承宗一出現,城上的騷動立刻是停止下來,士兵們都是單膝跪地道:“參見閣老!”孫承宗擺擺手示意大家起來,“將士們,今日城中有很多流,但是你們是大明的將士,你們的職責就是跟著老夫守城,老夫知道你們心中可能會有這樣那樣的想法,但是各位不要忘了,朝廷不是由某一個官員組成的,朝中文武大臣上千,還有圣上圣心**,不論是何案子都會由朝堂上討論,不會冤枉好人,也不會放過壞人,將士們不要被流所干擾,難道你們不相信老夫嗎?”他聲如洪鐘,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不得不讓人信服。將是兵之膽,孫承宗在城上,將士們就有了主心骨。大家一齊吼道:“我們相信老大人!”
城上兵將重新布防,在孫承宗的監督下很快就穩定下來。只有孫承宗目光看向城下的寧遠軍空營,心中充滿了擔憂,也不知道尤世威他們能不能追回祖大壽,世事如此艱難,唉!尤世祿進到營中,一聲斷喝:“都給我停下!”營中的關寧軍將士正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連攔在營門口的軍將也不知了去向,有的人已經去馬圈中牽馬,準備出營。他們基本分成兩種意見,一種自然是追上祖大壽,加入祖大壽的隊伍。另一種自然就是收拾收拾財帛脫離軍籍,潛逃回遼東老家了,但不論是哪一種,反正都是一走了之。聽到尤世祿一聲大喝,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只見尤世祿揮舞著手中大刀,身后百余親兵和他一起堵在營門口。他橫刀立馬道:“關寧軍的弟兄們,大家不要亂,某家是昌鎮副總兵尤世祿,城內袁督師等人和圣上有要事商討,城外關寧軍的防務暫時由昌鎮總兵官尤世威尤將軍接管,還請大家能聽我一,不要自亂陣腳,建虜虎視眈眈,現在大家如果亂哄哄的離開,萬一建虜派遣精騎追擊,大家怎么能跑得掉,到時候豈不是大難臨頭。更何況大家奉旨進京勤王,如果沒奉旨就走,那么不就是謀反嗎?”尤世祿一番話這么一說,搞得大家面面相覷,不知真假。
只聽他又道:“現在你們聽到了很多傳,好,你們反過來想想,如果袁督師真的如傳所說被冤枉造反,那么你們一走,豈不是坐實了督師的罪名,你們難道就不想救袁督師嗎?袁督師對你們恩重如山,難道你們愿意置他于死地?從軍之人當以忠義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