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薇坐在客廳內,把拍攝的照片輸入筆記本電腦,挑選合適的進行修圖,盡量弄得清楚一些。梅布羅全身被煙氣熏黑,面容不清,很難辨認,確實需要用軟件進行修飾,否則很難看清楚。她是球迷不假,可并非梅布羅的粉絲,對其保鏢惡劣態度極為生氣,若不是郄龍阻止,照片現在就會出現在網上了。
她專心修飾照片時,客廳里的無繩電話卻突然響了,很是刺耳。她以為又是大賽組委會打來的,沒多想便拿起接聽,結果對方卻是那名叫霍克的男子,詢問達蒙先生在不在。她聽起郄龍說起過這個人,十分好客,曾邀請郄龍帶著她去對方游艇上做客。她知道郄龍不想去,但自己不便回答,遂讓對方稍等,起身走出主艙,找到船艏甲板上的郄龍,低聲告訴他情況。
郄龍當即返回客廳,拿起電話和霍克交談,與克洛薇猜測的一樣,果然是邀請兩人去游艇上做客。但他目前正在等待菲利爾律師的聯系,不能離開七月號游艇,同時也不想給霍克帶來麻煩,以免遭受黑幫的報復。他很快告訴對方,自己救人時也吸入一些有毒的煙氣,現在頭暈惡心,不想吃飯,無法前去做客,只能說聲抱歉了。
霍克聽說郄龍也不舒服,當即說要過了看看,如果情況不好,需要盡快去醫院檢查。郄龍連說不用麻煩,自己休息休息就好了,但霍克已經掛斷了電話。他無法執意拒絕霍克前來探望,只好簡單收拾一下客廳,藏好隨身攜帶的手槍,防止被霍克看到。克洛薇也把筆記本電腦和相機收了起來,格洛克19型手槍藏在廚房的抽屜內,方便取用。
霍克的游艇停在五號碼頭的中部,與七月號游艇相距數十米,人影很快就出現在步行道上,手里拎著藥箱。他腳步匆匆,顯然很擔心郄龍的情況,逐漸靠近。郄龍盡量裝出神色萎靡不振的樣子,走到游艇尾部等候霍克,克洛薇在廚房里煮咖啡。霍克不久走到七月號游艇停靠的泊位,快步上船,關切詢問郄龍的情況。
郄龍把霍克迎入主艙客廳,雙方坐在沙發上交談,很快接受霍克的檢查。他并未吸入什么煙氣,萎靡不振的狀態也是裝出來的,對方自然檢查不出什么情況。霍克建議郄龍最好去醫院檢查一下,并說自己認識賽羅內市中心醫院的院長,可以親自陪他去檢查。郄龍當然不能去,謝過霍克的好意,自己只是略有不適,完全沒有必要去醫院檢查。
克洛薇這時端來咖啡,及時給郄龍解了圍,很熟練地用法語和霍克交談,尷尬的氣氛頓時消散無形。兩人交談之中,竟然是同一所大學畢業的,當然差了很多屆,但畢竟也算是學兄學妹。兩人隨后聊起大學建筑公園圖書館和各個時期的逸聞趣事,笑聲不斷,郄龍反倒成了外人。
沒過多久,霍克的手機響了,斷了他和克洛薇的交談。他做出抱歉的手勢,然后取出手機接聽,不到十秒便掛斷了。他放下手機,微笑告訴郄龍和克洛薇,自己已經訂了當地最有名的烤牛肉,已經送到。既然兩人不能前往自己游艇,他讓兩名非洲裔船員把烤牛肉送到七月號游艇上,三人一起共進晚餐。
郄龍和克洛薇對此也無法拒絕,盡管菲利爾律師隨時都會進行聯系,可很難明說,以免引起對方懷疑。烤牛肉不久送到,直接放在廚房的餐桌上,另外還有一些水果蔬菜,晚餐相當豐盛。郄龍從酒柜中取出一瓶帕圖斯紅酒和三個高腳杯,打開或親自給霍克倒上,濃郁的酒香頓時彌散開來。
兩名非洲裔船員擺好食物便離開了,快步走下七月號游艇,原路返回,不打擾船長和朋友進餐。烤牛肉裝在長方形的金屬餐具內,掀開蓋子后,香氣撲鼻,令人食指大動。霍克起身拿起專用道具,熟練切割烤肉,放入郄龍和克洛薇的餐盤內,切割光滑整齊,大小均稱,很是專用。
霍克最后給自己也切了一塊,放入餐盤后坐下,開口說道:“這不是普通的牛肉,而是斗牛之肉,使用專門飼料喂養,肉質比普通牛肉口感更好,烤制出來十分鮮嫩,兩人可以嘗一嘗。”
郄龍用刀叉切下一小塊烤牛肉,放入口中細細咀嚼,肉質果然和鮮嫩,味道也不錯,遂點頭道:“確實很鮮嫩,味道似乎有些特別。”
霍克笑道:“牛肉烤制之前,需要先用作料腌制十個小時,而且是獨家秘方,誰也不知道其中的成分是什么,全市就此一家。”
郄龍道:“原來如此,既然只有一家,估計不好買吧?”
霍克點頭道:“該店不接受預訂,也沒有外賣,必須親自前去才行,運氣好的話也要等上兩個小時才行。”
郄龍吃驚道:“這么火爆,那怎么會給你送來,不是沒外賣嗎?”
霍克得意說道:“我做投資生意,恰好是這家烤肉店股東,當然有這個權利了。”
他喝口紅酒,反問郄龍道:“不知達蒙先生做什么生意?”
郄龍隨口說道:“叫我達蒙就行。我可不是什么商人,為一家國際公司當法律顧問,目前正在休假中。”
霍克道:“原來是律師,這么年輕就當上大公司的法律顧問了,經驗一定很豐富,有什么實際案例分享一下,如果可以的話。”
郄龍當即笑道:“我也想和你分享,可惜一件也沒有,絕對實話實說,沒騙你。”
霍克微微皺眉道:“不可能吧,國際大公司怎么能沒有法律糾紛呢,連我現在都有好幾個官司纏身!”
郄龍道:“這個不太好解釋,簡單地說,就是該公司需要我的人脈,法律顧問只是一個掛名而已。”
霍克不解道:“人脈是什么?”
郄龍吃口烤牛肉道:“人脈就是關系網,你做投資生意,應該明白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