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長安駭然睜開眼,整個人都是驚慌的,渾身上下皆是冷汗。
窗外,陽光正好。
金色的晨曦微光,從窗戶的縫隙里滲進來,淺淺淡淡的鋪了滿屋。
洛長安坐在那里,神情恍惚到了極點。
“公子?”吾谷擔慮的瞧著她,“您做噩夢了?”
洛長安愣愣的回神望他,“我夢到了年幼時的事。”
“幼時?”吾谷不解,“您夢到了什么時候?”
公子小時候做的事兒可多了,吾谷哪里猜得到她夢到了哪個時候。
“那年,我跟劉滿天他們,游護城河的事!”洛長安揉了揉眉心。
吾谷趕緊去擰了濕帕子,“您定然是累著了,不打緊的,都過了這么多年了!”
洛長安捻著帕子擦了擦臉,眉心依舊擰著,“爹至今也沒找到,當日那個人是誰。”
“彼時使團在京,相爺哪敢輕舉妄動?”吾谷嘆口氣,“好在后來沒再出現,想必是個意外,誰知公子卻一直記在心里。”
這不,還做了噩夢。
洛長安摸了摸自個的額角,面色略顯青白。
這個位置,有一道淺淡的疤痕,時隔多年,若不細看根本瞧不出來,猶記得,那時候……
“長安!”宋墨疾步進門,生生打斷了洛長安的回憶。
回過神,洛長安垂下手,睡意惺忪的瞧著他,“這么著急干什么?擾人好夢是要折壽的。”
“睡不著。”宋墨坐定,瞧著案頭剝著的核桃殼,眉眼溫和的注視著洛長安,“你這小懶蟲,是一路上累壞了嗎?居然睡到現在才起來,若不是在外頭聽得內里有動靜,我還不敢進來。”
洛長安起身走到了窗口位置站著,“這么好的天氣,還得待在屋子里,真是煩悶得很,若是在京陵城,我定是要恣意一番!”
“這是千城,不是京陵城。”宋墨瞧著她的背影,幽然嘆口氣。
想來也是,她洛長安素來橫行京陵城,如今卻要做籠中鳥,沒憋出病來,已是很不容易。
“我當然知道。”洛長安雙手環胸,靠在了窗棱處,“宋墨,咱自己找點樂趣吧!”
宋墨點了頭,“只要能讓你高興。”
“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嗎?”洛長安沉默了半晌,才問了這一句,“可能會有生命危險,也許會回不去,又或者……”
宋墨毫不猶豫,“我都陪著你!”
說實話,洛長安是震驚的。
有人當著你的面,說要與你同生共死,不管前路是否有危險,都會陪著你,你感不感動?震不震驚?
洛長安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滿心滿肺的復雜。
“宋墨,我是去找長生木的。”洛長安說,“你知道那意味著什么嗎?很危險。”
宋墨點頭,滿臉的明了之色,“從你在云山買下這塊長生木,我就知道會有這樣一天,所以你跑出京陵城,跑到南州,我就猜到了你可能是來南州找長生木的蹤跡。”
洛長安沒說話,別開頭望著窗外。
“南州,千城,鬼哭林,忘憂谷。”宋墨音色沉沉,“不管你想去哪,我都想陪著你。”
洛長安勾唇一笑,笑得壞壞的,“皇家是不是有斷袖的傳統,一個兩個都盯著我不放?果然,是小爺長得太好,惹得你們都羨慕嫉妒恨!”
“是啊,長安生得好,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連男子都止不住為你動心,你可真是厲害!”宋墨順著她的話往下說。
二人相視一笑。
洛長安權當笑話來聽,宋墨卻目光沉沉。
誰在誰心上,有誰人知?
“宋墨,咱兩好久沒打過架了!”洛長安壞壞的笑著,“反正閑來無事,陪我練練?”
宋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