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直嘰嘰喳喳說著話的蘇棠,卻沒了回應。
裴樾手緊握,骨節發白,“嬌嬌,你又離開了嗎?”
他往蘇棠方才藏著的位置‘看’去,那里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被風吹動的簾子。
裴樾如墜黑暗,語氣也是從所未有的冰涼,“你怎么總是要走呢,難道,非得本王將你牢牢的鎖起來,你才愿意留下來么?”
蘇棠已經聽不到了。
她感覺頭一暈,再睜眼,身邊已經傳來孩子的啼哭。
“皎皎吵到你了嗎?”
裴樾看著她睜開眼,問。
蘇棠懵了懵,看著下巴胡渣都冒出來的裴樾,愣住,“王爺……”
“下次不要睡那么久了,本王會擔心,皎皎也會傷心的。”
裴樾將她抱在懷里。
蘇棠用眼神詢問的看向冬杏,冬杏指了指床邊,那里有裴樾已經拆開的蘇棠的信,然后朝她比了個手勢,告訴她,她已經昏睡三天了。
蘇棠沒想到居然過去了這么久。
她感受到裴樾的恐懼,圈住他的腰,“只要王爺和皎皎在,不論我去了哪兒,都會回來的。”
“是嗎?”
即便你去看的,是另一個我。
蘇棠想起另一個裴樾,眼淚便滾落了下來,將眼前的人抱得更緊了些。
她既已重生,前世便只是一場夢。
既然是夢,那遲早就要醒的啊,可那個裴樾……
蘇棠越想越傷心,眼淚大顆大顆的掉,反倒把陰沉沉的裴樾嚇住了。
他頓了頓,半晌才勉強道,“下次做夢,不要做那么久。”
蘇棠看著這一世,仍舊這么縱容她的裴樾,更想哭了。
但她還沒嚎啕大哭,一旁的皎皎先大哭起來。
蘇棠連忙去抱孩子,看著小小軟軟的女兒,蘇棠的心都要化了。
好在哄孩子,裴樾比她熟練。
冬杏趁機道,“王爺,小郡主就交給奶娘抱下去喝奶吧,小姐剛醒,也該用膳了。”
蘇棠這才覺得,肚子餓得疼。
“王爺也去把胡子刮刮,扎人。”蘇棠催促。
裴樾確定她一時半會兒不會睡了,這才離開。
他一走,蘇棠長長舒了口氣,“冬杏,外面梅花開了嗎?”
“臘梅花開了,要去折兩支進來嗎?”
冬杏拿了小桌子給她擺在床上。
蘇棠想想,叫她去折上一支來,就擺在了窗邊的梳妝臺上。
吃過晚飯,蘇棠才聽冬杏說,她沉睡的這三天,京城發生了多大的亂子。
“庸王的囚車一進京城,就有人劫囚,幸好王爺早有安排,否則庸王差一點就被人劫走了。”
“是誰劫囚?”
“是以前那位永定王。”
也就是韓柳雀的父親。
冬杏說,“不過這次,永定王也被一起抓了,其他的奴婢也不懂,只聽松明說,王爺好像很生氣,因為這次永定王來劫囚的事,好像有楚國的手筆。”
“難道是楚息珠?”
蘇棠揉揉隱隱作痛的眉心,“對了,我爹爹他們是不是要來京城了?”
冬杏笑說,“您怎么知道?不過侯爺和趙將軍來,是咱們小公子要來。”
蘇棠聽說蘇羨要來,也高興起來。
用過晚膳,裴樾已經刮好胡子洗漱完。
不過按照習俗,蘇棠還在月子期間,夫妻是不能同床的,裴樾便睡在了外間的暖榻上,就連一應辦公的東西也全部搬到了隔間,這架勢,是要時時刻刻守著蘇棠了。
蘇棠哭笑不得。
不過也不知是不是裴樾坐鎮起到了作用,接下來一個月,蘇棠都沒再夢到另一個裴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