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爹娘知道,她要花二萬五千兩銀子,買一口破鐘,一定當場就氣死。
李丞相,也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束修有些可憐李墨香,“那你剛才還說那些難聽的話?”
“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被喜歡的人退親,一時接受不了。
可這話,她哪里還配說?
“要不這樣吧,我身上還有些銀子。”
束修把身上的銀票都摸出來,還有四五千兩,這都是他金陵笑笑生賣話本子掙的錢。
“再多,我也沒有了。”
“我該怎么辦嗚嗚嗚。”李墨香渾身發抖的哭起來,既后悔又絕望。
“你每月的月例有多少?”蘇棠問。
李墨香渾渾噩噩的,也沒隱瞞,“只有五兩銀子。”
還是李丞相吩咐給的。
“那你寫一張欠條,每個月來還五兩銀子,直到還清為止。若是哪一天斷了,我便將這破鐘送去李家,找你爹娘要銀子,記住了嗎?”
蘇棠不是大善人,看她哭一哭,就免了她的銀子。
但束修突然跑去退親,蘇棠總覺得,或許跟她有那么點關系。
孽債。
蘇棠捏著眉心。
李墨香還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不、不用我還?”
“每個月都要來還!少一文錢、少一個月,我馬上去李家要賬!”
蘇棠惡狠狠的說。
李墨香看著她,哭著哭著,就笑了起來,“我一定還,我每個月都來。永寧公主謝謝你,我……”
“不用謝,我也沒原諒你,下次再敢胡說八道,我打爛你的嘴。”
蘇棠朝梅掌柜示意一下,就徑直往三樓去了,這里吵得人頭疼。
李墨香還在嗚嗚的又哭又笑。
到底年紀還小,又突然被李家推到風口浪尖上,好在她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蘇棠自然沒必要趕盡殺絕,她又不是喜歡虐待人的變態。
束修想了想,把哭哭笑笑的李墨香送走后,也上了三樓。
“公主,我覺得你特別好,真的,以后我就是你兄……不,小弟,你要有事,我一定幫你!”
束修笑嘻嘻的在她對面坐下,打開了他那把‘天下第一美男’的折扇。
“你為何突然要退親?”
“我跟她不合適。”
“那你跟誰合適?”
“當然是……”束修臉一紅,心砰砰亂跳,扭捏羞澀的說,“對了,那位大力小姐,她今兒怎么沒來呀?”
蘇棠無語看著他,“你不要告訴我,你一個成天寫才子佳人話本子的人,也玩一見鐘情了。”
“什么玩呀,我那是認真的,我心里小鹿亂撞!”
“那束翰林,是怎么同意你退親的?”
“當然是因為我爹疼我。”
束修胡謅了一句,沒想到蘇棠反而沉默了。
上輩子束修因話本子的事敗露被游街后,蘇棠聽說,束翰林自斷雙手,跪在宮門口,求皇帝饒這孽子一命。
蘇棠正欲開口,關于裴樾那個蒙著輕紗的夢,忽然間,又顯露了一角。
夢里,束翰林本該在束修出事前,就坐上了丞相爺的位置,卻因為一件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皇帝壓下了擢升的圣旨,之后,便是束修出事。
夢里,束家也曾為蘇毅的謀逆之罪,仗義執過,只可惜當時沈云軒,已經跨過他成了丞相。
夢里,束家原該是裴樾的支持者。
束家一倒,裴樾在朝中勢力銳減,以至于他出征后,京城里連個敢為他說話的人都沒了。
“束修,你不是想幫我做事嗎?”
蘇棠瞧著美滋滋的束修,微笑,“正好,有一件事小事,要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