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棠站在池塘邊喂魚,一邊喂一邊思索怎么說服裴樾吃下忘憂草的事,白辭的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后。
“郡主很喜歡這些錦鯉?”
“白太醫,你怎么在這里。”
蘇棠回頭,才發現冬杏說去拿點心,到現在都沒回來。
“我來給你送這個。”
白辭靦腆一笑,拿出一個同心結環佩來,“我娘做的,非要我給郡主送來,這東西簡陋,郡主若是不喜歡的話,我就收回去了。”
“白夫人不必如此客氣。”
“其實怪我。娘她年紀大了,我又一直未曾娶妻,她才瞎著急。”
蘇棠皺眉。
白辭連忙道,“郡主放心,我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初見郡主,便覺得十分有緣,就好像我們天生就是……”
白辭咽下到了喉嚨的話,“是我唐突了,其實這次來,是娘親說,過幾日廟會,想問郡主是否有空。京城的廟會熱鬧,我娘想借借郡主的好福氣,替我求月老賜根紅線。”
“白辭。”
“嗯?”
“你到底想做什么?”蘇棠淡淡看著他,“我不是三歲的孩子,你也不是。你看出我對你的不同了,是不是?”
白辭抓著孤零零同心結環佩,局促不安,“郡主,是我逾越了嗎?”
“不,是我疏忽了。”即便再想照顧師父之子,也不應該親力親為,讓人誤會,“我是未出閣的女子,以后不便見白太醫,白太醫若有事,讓人傳話給我的侍女冬杏便是。”
這時,冬杏才匆匆趕來,“奴婢走到半路,點心被個莽撞丫頭撞翻了,不得已又回去重新拿了一份,耽擱了。”
“天氣熱了,回去吧。”
“微臣承認的確喜歡郡主。”白辭微微蒼白著臉,“可微臣知道自己的身份,從未肖想過什么,就只是想守在郡主身邊,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
蘇棠的拒絕很干脆,也很無情。
六月底的鳥雀嘰嘰喳喳在樹枝間蹦跳,白辭卻感覺不到絲毫悶熱,靦腆俊秀的臉抬起,唇瓣冷淡微微往下抿起,轉身離開了歸德侯府。
轉角,蘇棠眼眸微垂,“清風,查到是誰舉薦他入太醫院的了嗎?”
“沒查到。”
“繼續查,再讓人悄悄接近白夫人,這些年他們在哪里,發生了什么事,務必一一查清楚。”
蘇棠回到海棠苑,下人遞了一封信來。
是翁心慈送來的,上面只有一句話,‘大局為重’。
看著手邊的忘憂草,蘇棠心思沉了沉,趁著夜色,敲開了隔壁別院的門。
“王爺在嗎?”
“在,不過……”杜若神色古怪,“王爺不想見你,你走吧……哎哎,你怎么聽不懂我的話,王爺不想見你!”
蘇棠一路走到裴樾房間,還未靠近,巨大的血腥混著毒藥的味道便傳了出來。
想到裴樾越來越難根治的毒,蘇棠目色一凜,剛要進去,謝千機就從里面出來了。
謝千機責怪的看了眼杜若,笑瞇瞇跟蘇棠道,“王爺在見客人,不便見王妃,王妃請回吧。”
“我聞到了鴆毒的味道。”
“嗯?”
“王爺經常拿鴆毒以毒攻毒,里面沒有客人,只有受傷的王爺。”蘇棠從門縫中,隱約看到燃燒的迷香,心狠狠刺痛,裴樾到底受了多重的傷,竟要靠迷香來催眠!
“謝千機,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