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了數日,鹿清篤和李莫愁,最終還是被追上了,經過一場場廝殺,二人最后被逼入了絕境。
此刻,前有巴思珈率領的強敵環伺,截斷去路,身后則是濁浪滔天、奔流怒吼的寬闊大河,水勢湍急,聲若雷鳴。
鹿清篤衣衫破損,血跡斑斑,在這進退兩難之境,他眉頭深鎖,望向身旁同樣氣息紊亂的李莫愁,嘴角泛起一絲苦澀:“李道長,看來今日,你我怕是要在此處了結了。
嘿,早知如此,當初你若不似那狗皮膏藥般死纏爛打,窮追不舍,你我何至于流落至此,身陷絕境?”
李莫愁鬢發散亂,臉色蒼白,眼中卻閃過一絲孤狼般的決絕,心中縱有悔意翻騰,嘴上卻半分不肯示弱:“哼!此時說這些廢話何用?大不了一死而已!你堂堂全真教高足,莫非還懼了黃泉路不成?”
此時,敵陣之中,那身形面容尚帶稚氣的巴思珈策馬緩緩而出,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勢:
“二位施主,前有大河阻路,后有天羅地網,何苦再做困獸之斗?我蒙古帝國正值用人之秋,如二位這般身手卓絕者,大汗必倒履相迎。
若肯歸順,小僧愿在大汗駕前力保二位前程,至于過往仇隙,亦可一筆勾銷,如何?”
蒙古王庭為什么能夠在短時間內打下那么多土地,除了蒙古本身東邪戰力之外,和當權者的知人善用,惜才愛才也是分不開的。
對這二人在追殺中展現的驚人實力,經過層層上報,讓如今當權的蒙古皇太后頗為心動,嚴令生擒招降,否則以舉國之力圍捕,二人焉能支撐至今?
鹿清篤心志早已堅如磐石,誓死抗蒙,豈會屈膝?
李莫愁更是對蒙古修士恨入骨髓,清白之辱猶在眼前,讓她投降,無異癡人說夢。
“小道士!”
李莫愁不動聲色地挪近半步,聲音壓得極低,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厲,“待會兒你我同時出手,全力擒下這鬼!拿他做質,或可搏一線生機!”
“好!”
鹿清篤目光一凝,重重點頭。
這巴思珈在敵眾中地位超然,能抓住他,確是唯一生機所系。
二人見他年幼,之前又從未出手,只道其武功平平,只是身份尊貴罷了。
眼神交匯的剎那,鹿清篤和李莫愁,身形如離弦之箭,同時沖了出去!
一左一右,二人如蒼鷹搏兔,直撲馬上的巴思珈!
鹿清篤手中長劍刺出,直取巴思珈肩井要穴,李莫愁掌影翻飛,五指成爪,扣向巴思珈手腕脈門,正是古墓派精妙的擒拿手法。
豈料巴思珈端坐馬上,嘴角竟噙著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淡然笑意。
待二人勁風及體,他身形微晃,似慢實快,一雙小手倏然探出,指掌翻飛間,軌跡玄奧莫測,竟于電光火石之際,將二人凌厲攻勢盡數化解于無形!
那手法包羅萬象,似擒似拿,似點似拂,變化無窮,正是逍遙派絕學天山折梅手!
鹿清篤只覺長劍落空,一股柔韌綿密的勁道反卷而來,迫得他招式一滯。
李莫愁更是驚覺手腕一緊,已被對方三指牢牢扣住。
更令她魂飛魄散的是,對方掌心勞宮穴貼住自己脈門,一股沛然莫御的吸力驟然傳來!
“啊!”
李莫愁失聲驚呼,只覺畢生苦修的內力,竟如江河決堤,洶涌澎湃地順手腕傾瀉而出,四肢百骸瞬間酸軟無力,眼前陣陣發黑。
鹿清篤大駭,不及細想,手中長劍“嗆啷”一聲脫鞘而出,化作一道匹練寒光,疾刺巴思珈面門,逼其撤手回防。
巴思珈手腕一抖,松開李莫愁,身形輕飄飄后掠丈余,避開了這凌厲一劍,鹿清篤一把扶住面無人色的李莫愁,急問道:“你怎樣?”
“他……他用妖法吸我內力!”
李莫愁聲音發顫,眼中首次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懼。內力乃武者根基,一朝被奪,如何不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