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此風任滋長?”
“當然不可!”
宋弘澤板起了臉一臉正經地搖頭:
“武承伯教子無方,世子寵妾滅妻,不講君臣綱常,禍亂朝風,伯府爵位到頭了。”
明曦搖搖頭微嘆:“妻妾猶如東風與西風,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在壓倒東風。”
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處境。
這是妥妥的西風,這西風是壓倒東風好,還有西風好?
她本是婦人,帶著兩個拖油瓶。
憑著這條件,說什么當正宮,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若她得寵,一群大臣估計會指著她鼻子罵妖妃吧?
若她不得寵,天天規規矩矩地守在正宮面前當鵪鶉。
想想這個可能性,明曦神情便有些黯淡。
即使店小二送上了烤得滋滋作響的炙鹿脯與溫熱的米酒,也不能讓她的臉色好轉幾分。
忽見兩雙筷子不約而同地夾起鹿脯放到她碗里,又瞇著雙眸打量身邊的侄子(叔叔)
宋弘澤心下大為警惕。
怎么回事?四叔這般溫柔體貼,難道看穿了她的偽裝?
宋承軼也瞇起了雙眸,一般人對大舅子,會這般殷勤嗎》
明曦不著痕跡地端起了碗,一邊用餐一邊不著痕跡地試探。
“殿下,你將來會寵妾滅妻嗎?”
“放心,孤身上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宋弘澤呵呵一笑。
大棚的紅薯苗已經穩定下來了,上回凍壞的也進行了補種,現在形勢良好。
只要明年大豐收,讓所有人知道,這個畝產十石的糧種是她獻上的,皇爺爺一定會給她一個體面的身份的。
到時他再求與賜婚圣旨,她再沒借口拒絕入府了吧!
宋弘澤樂呵呵地想著,順手端起了酒杯對她敬了一下:“舅兄放心,孤不會負了令妹的。”
這話聽在明曦的心中,卻變成了另一個意思。
這是告訴她,他不會寵妾滅妻,但會安撫好正宮,不會令她為難嗎?
明曦勉強笑了笑,望著窗悠悠嘆了一口氣。
宋承軼暗自打量兩人之間的默契,感覺這兩人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雖然他們沒有眼神交流,但那神態與語,似乎都打著機鋒。
他含笑問:“明兄緣何嘆氣?”
明曦淡淡一笑:“我只是覺得,這世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