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而耕欲又止地講出了破奴軍劫人的理由,這讓孫承宗剛喝進口的茶水噴了田而耕一臉。小狐貍張平安手下都是些什么人啊,救了人家還敗壞人家名聲。好半天他才想明白,原來這理由含義深著呢。小狐貍他們拿出一個根本就不是理由的理由,警告魏忠賢之流。給你理由就算是給你面子了,把破奴軍惹急眼了連理由都不給你。
張平安如此賣力為東林擋災,他這個東林領袖理所當然要為破奴軍說話。他對田而耕好相勸:“田指揮使,皇上為難呀!破奴軍為大明立下如此大功。破奴伯張平安想帶兵到京城演武夸功,內閣為這事兒也著實為難啊!”
孫承宗這是在告誡田而耕,這個時候別惹事。破奴伯張平安對朝廷的封賞極度不滿,正找事兒想帶兵到京城。要是張平安被錦衣衛逼反,破奴軍一來京城,皇帝就要拿他項上人頭。
田而耕顯然聽明白了孫承宗的潛臺詞,他見在孫承宗這里討不到好處,內閣又不是他能發威的地方,只能悻悻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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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破奴城的張平安也在頭疼,他費盡心機找來的格物牛人宋應星,自打張平安不給他破奴城僉事的官職后,一直就在消極怠工。張平安給他的一千金幣宋應星收了,誥命文書他也偷偷藏了起來。可張平安布置的差事,他是能拖就拖。
于是張平安準備好好地跟宋應星談談。他來到民事衙門宋應星的公事房。眼見公事房內宋應星拿著他撰寫得《格物入門》看得津津有味,而且相當入神,全然沒看到張平安進屋。
張平安很欣慰宋應星這么快就進入角色,他突然童心驟起,想給宋應星一個驚喜。張平安躡手躡腳走到宋應星身后一看,頓時把他氣得頭頂冒煙。他看到宋應星手里的《格物入門》后面,居然還夾了一本書。這書中插圖他再熟悉不過,那就是《金瓶梅》中,潘金蓮大戰葡萄架驚艷美圖。
他恨得直咬牙,他沒來得及給宋應星驚喜,宋應星倒給了他一個特大驚喜。他一把就搶過宋應星手里的書,指著他破口大罵:“你個狗日的宋應星,老子花錢是請你來看淫書的嗎。你收了老子一千個金幣,每個月老子還給你三十個金幣月例銀。你個狗東西,在破奴城俸祿拿得比大明孫閣老還多。你一天到晚就干這事兒?”
宋應星似乎也豁出去了,他指著張平安對罵道:“你就是一騙子加強盜!誰稀罕這個破官似的。你有本事把我放回去,你摳門死了,說好給我僉事,朝廷吏部的任命都下了,你硬生生的給擋了回去。你不給破奴城僉事我就不干活兒!”
張平安一下就興奮起來,牛人就是牛人,他好久都沒和人吵架了,終于找到了對手,他怎么能輕易放過去,于是乎兩個人吵做一團。張平安的護衛副千總郝一刀,聽見屋內吵架拿起刀就要往里沖。
沒成想被路過的龍濤一把攔住,他在攔住郝一刀的同時,還關上了宋應星公事房的房門。然后教育郝一刀:“沒眼力勁!你沒看到咱大帥正吵得高興嗎?咱們大帥口味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和陳朱燕斗嘴都膩味了,他今天換換口味跟宋都事吵著玩呢!”
果然,張大帥在里面拍桌子,宋都事往地上丟茶碗,好不熱鬧。一個時辰后,口干舌燥的宋應星終于投降認栽。哪知張平安意猶未盡,手舞足蹈又罵了半個時辰才停歇。心情大好的張平安,這時拿出一本空白奏疏,丟在宋應星面前:“長庚(宋應星字)你寫份奏疏,我給你蓋上破奴城宣慰使司大印,著升你為破奴城宣慰使司僉事。屁大點的事兒,你值當嗎?把你夫人的誥命也寫上,按五品誥命討封。你還是用點心把我煉鋼爐改進一下。”
吵累了的宋應星,走回書桌,打開抽屜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草圖,交給張平安。張平安一看宋應星所畫草圖,驚喜地對著門外就喊:“龍濤給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