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一個年紀較大的士兵跪下了,呼啦啦,士兵們跪倒了一片,那人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何總兵,就給俺們一條活路吧,俺上有老下有小,俺不想死在這鬼城里啊。嗚嗚嗚。”三軍慟哭,士兵們跪在城門樓前,低聲喊著:“俺們想活,俺們想活啊。”
鏗的一聲,何可綱猛然拔出了腰刀,沖到那名帶頭跪下的老兵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拎起來又推倒在地,“混賬,你個貪生怕死的東西,大明的軍人都像你這般德行,那還打個什么仗。老子現在就斬了你這個慫包,好叫你知道什么是擾亂軍心的下場。”
何可綱舉起腰刀,眼看著就要砍下。老兵嚇得用手擋在身前。“老何,你瘋了!”一聲大喝傳來,祖大壽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就要奪何可綱的腰刀。何可綱大吼道:“祖大壽,你他娘的竟然這么軟骨頭,老子這么多年白交了你這個兄弟,在京師城下你領兵逃跑的時候老子就該看出來你他娘的是個愛惜自己性命,喪失氣節的慫貨,你今天要是敢攔著,老子連你也一刀砍了,大明軍律,投降者斬!”
祖大壽被何可綱說到了痛處,竟然說了他在京師城下逃跑的事情,沒來由的一股怒火沖上了心頭,祖大壽也是突然拔刀指著何可綱。“好,好啊,你祖大壽終于露出真面目了,果然你是起了投降的心思,好,來吧,咱們二人天天斗嘴說要比試比試,可是好像還沒真正較量過,今天正好是個機會,祖大壽你聽好了,現在醒悟你還來得及,要不然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何可綱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不允許有遼東軍投降建虜的事情發生,要不然我何可綱對不起袁督師的在天之靈!殺!”何可綱大吼著舉刀劈向了祖大壽。
祖大壽立刻提刀相迎,當當當,雖然二人都是兩天沒有吃飯,但是一旦真的打斗起來,勇力頓生,兩人的腰刀不斷相擊,擦出陣陣火花。何可綱的武藝基本上和祖大壽不相上下,兩人拼斗十幾個回合都不能將對方擊敗。當!又是一聲巨響,兩人使出全力,兩把腰刀擊打在一起,火花四射中同時崩斷,二人的虎口都被震裂,蹭蹭蹭的往后倒退了幾步。
何可綱和祖大壽同時彎下腰喘著粗氣。祖大壽扔掉了只剩下半截的腰刀。“老,老何,你還要接著打嗎?此事容我想想吧。”“哼,這種事情還有什么好想的,無非就是降與不降,現在你下不了決心,分明就是存了投降的心思。”何可綱怒斥道。他從軍靴中抽出防身用的匕首,大呼一聲刺向祖大壽。祖大壽也是動了真肝火,何可綱竟然如此不講兄弟情面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他大吼一聲,赤手空拳沖向何可綱,就在兩人要接觸到的時候,祖大壽的身形突然一矮,何可綱的匕首刺了個空。而祖大壽用草原上摔跤的手法,雙手提住何可綱的腰帶,使勁全身氣力一個抱摔,將何可綱掀翻在地。砰的一聲,何可綱重重摔在地上。
“嚯!”周邊士兵發出低低的驚呼。“哼,老何,跟我打,你還嫩了點,起來吧,此事從長計議。”祖大壽伸手想要扶起何可綱。可是何可綱卻一動不動的趴在地上。
“老何?老何?”祖大壽拍拍何可綱的身體,還是一點反應沒有,他將何可綱猛地翻了過來。“這!這!這!”祖大壽連呼三聲,他分明看見,何可綱自己的匕首插在了他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