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各種疑惑和不解,鄭芝龍還是在第二天晚上起航了,他的新任親兵隊長,也就是在東南大戰中活下來的二狗前來報告,碼頭那邊的事務已經完畢,鄭芝龍還有馮澄世和家人作別,答應下個月還會來看他們。鄭芝龍還特別答應了福松,下次來的時候給他帶些紅毛鬼的新鮮玩意,據說佛郎機那邊發明了發條玩具,跟懷表的原理有些像,將發條上緊之后,玩具就可以自己動起來,下回可以給福松帶一個。
劉毅沒有到碼頭去送送,特務軍的軍士向他匯報,鄭芝龍在太平府的這幾天并沒有什么異常舉動,只是帶孩子和妻子吃吃喝喝,跟馮澄世像鄉下土包子進了大觀園一樣,對太平府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
在劉毅看來,鄭芝龍目前和他是合作關系,沒必要搞得那么隆重,說白了他是鄭芝龍的上家,重要的是錢,只要鄭芝龍可以按時按量的輸送銀兩,把中原大地的瓷器,字畫等沒有太大實用性的東西高價賣到日本,將日本的金銀輸送到中原來,那就是成功。流出去的東西也沒關系,劉毅有信心,將來肯定會將他們奪回來,讓那些大名人財兩空。
眼下要做的是將從日本那邊掙來的金銀全部投入到造船廠和碼頭中去,兩年的時間他需要一支由鳥船組成的遠洋艦隊,目前江內的碼頭也只能生產鳥船,等有了更多的銀子他會向鄭芝龍購買一些大型的洋船,洋船費用昂貴,一艘船就需要一萬兩白銀,還不算上面的武器裝備等等。但是沒關系,這樣一支艦隊有大用,上次俘虜的番人就可以利用起來了,他心里是有一個宏大的計劃的,但是上不得臺面,更不能打著青弋軍的旗號,他將這個計劃暫時定名為黑活計劃。
另外今天不送送鄭芝龍的原因還有更重要的,剛才阮星派人前來匯報,說是總會在南直隸的勘探隊伍,在最北邊的徐州府,靠近山東的地方發現了一處井鹽礦,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儲量恐怕不小,目前徽商總會自己的人已經先一步到達了徐州那邊,還是老套路,先將徐州官府相關人員搞定,然后取得這一片的開采權,反正都是銀子開路,總會對這個套路無比熟悉,大明末年吏治敗壞,收個銀子算不得什么,只是目前總會在那里的武裝力量很薄弱,在沒有青弋軍的護衛下,目前那里只能暫時雇傭當地的鏢師,還有少量的總會自己的鏢師,一旦那里進行大規模開采,還需要青弋軍立刻派兵力前去支援。
劉毅聽到這個消息之后非常高興,不論是金銀,礦物,煤炭,鹽,對于自己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戰略物資,徐州從古代開始就是四戰之地,地理位置是很重要的,在陸軍學院的時候,他也學過很多地理知識,徐州后來能作為國家在江蘇的一個重工業基地不是沒有原因的,現在徐州發現了大型井鹽礦對劉毅來說是個巨大的利好消息,在南直隸的范圍內,只要徽商總會的觸角能延伸到的地方,徽商總會就有辦法將井鹽礦里提煉出的鹽變成金銀,太平府這個地方什么都好,就是不產鹽,如果能搞到井鹽那會有多少錢。
雖然食鹽是大明嚴格把控的戰略物資,可是現在已經是崇禎年間了,朝廷哪有精力去管私鹽,最主要的是,大明對南方的控制力自從朱棣遷都之后就逐步的減弱了,東林黨崛起之后,根基就在南方,這些人隱瞞的田產人口,數以百萬千萬計,所以順天府城內的很多貪官污吏都將財產轉移到南方,放在北方畢竟不安全,還有戰亂的威脅。就連魏忠賢也將身家放在南方某地,只是沒有人知道罷了。
對于阮星的這一消息,劉毅是倍感振奮的,他立即跟劉金打招呼,將特務軍一半的人帶上,他要親自去看看這個井鹽,順便沿路過去看看,如果走陸路運輸是否可行,因為畢竟徐州府位于整個南直隸的最北邊,要將鹽運輸到太平府確實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沿途的不安全的因素太多,畢竟南直隸的北邊可不像南邊那么安全,特別是徐州緊鄰山東,山東是白蓮的根基,即便是到了現在,還有大小數十股亂匪在活動,如果他們發現鹽礦前來劫掠的話不是一件好事,雖然可以派遣青弋軍或者是民團的戰士去護衛,可是百密終有一疏,這也是劉毅決定親自跑一趟的原因,看看當地的駐軍布防,自己的青弋軍雖然只能以鏢師的身份進入,但是戰斗力可不是鏢師能比,沿途護衛人數太多太招搖不行,少了又怕有有危險。
萬一陸路運輸很麻煩的話恐怕還需要調用鄭芝龍的船隊,可是劉毅不想讓鄭芝龍過多的涉及自己的事情。正在收拾行裝,大帳外面已經傳來了劉金的聲音:“將軍,特務軍三十人已經集結待命,就在帳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