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在京城下恐怕我見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吧?子明老弟,你煞費苦心,瞞老兄我瞞得好苦啊。”盧象升有些抱怨的說道。
“哈哈哈,建斗兄何必這么說呢,非常時期當用非常手段,我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大明需要一支強大的新軍,而新軍的建立不能有任何阻礙,否則受損的是整個大明的天下,如果我不保持低調,恐怕朝廷地方的蛀蟲,還有很多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都要對新軍發難,畢竟新軍的建立糧餉巨萬,還有方方面面的配套工作,這里面的油水不可謂不足,可這些都是太平府老百姓,徽商總會,青弋軍全體將士的心血,我劉某人有責任守護好,不能出差池。”劉毅看著盧象升的眼睛,堅定的說道。
大校場上的演練仍然在如火如荼的進行著,錢明德等軍官團眾將已經是看的如癡如醉,一邊看一邊在腦子里構想未來天雄軍的種種,希望能仿照青弋軍打造一支北地最強悍的兵馬。錢明德還在發愁火器的事情,青弋軍的戰力確實是大明一等一,這些新的戰法也都無比新奇且有效。可是這些離不開大量火器的支撐,沒有裝備全軍的火器,沒有這么多犀利的火銃火炮,天雄軍又何從談起呢?他還不知道,劉毅已經答應盧象升將大量的庫存火器贈送給天雄軍,如果錢明德知曉了這件事情恐怕會高興地跳起來吧。
盧象升在觀看了進攻演練之后就和劉毅一起出了軍營,里面的事情就交給吳東明和錢明德他們自己交流吧,反正這段時間軍官團都會常駐在碼頭軍營里面,跟吳東明深入的交流新軍的訓練之法,如果可以的話,盧象升甚至提議培訓結束之后是不是可以派遣一些青弋軍的中低級軍官前去天雄軍中駐點,幫助天雄軍整訓。這一點劉毅也爽快的答應了,明結束之后會從海路將答應給盧象升的物資還有一些中低級軍官派遣到北直隸幫助盧象升整訓新軍一段時間,到時候盧象升只要派人去天津衛搬運物資,接送人員就可以了。
盧象升和劉毅一出營門,身后只有甲午等少量親兵的情況下,盧象升就向劉毅問出了心中的疑問。盧象升早就看出碼頭軍營是劉毅精心布置的,里面的軍隊應該不是原來的駐軍,盧象升這個人觀察能力很強,他一進軍營就聞到了空氣中濃烈的馬匹的體味。這么重的氣味絕對不是兩三千匹戰馬的味道能形成的,而場地中的馬蹄印無比的密集,整個營地又非常的遼闊巨大,很明顯這不是一個給步兵使用的營地,而場地中標靶所在更是間距頗大,明顯是容納馬匹通過,而不是步兵標靶。一切都是那么顯而易見,這里一定是一個專門的騎兵大營,看這個規模絕對能容下不少于五千騎兵,而現在里面的騎兵只有這個數字的一半都不到,很明顯劉毅隱瞞了什么。盧象升只是稍稍點撥一下,劉毅臉上的表情就有些怪異起來,盧象升察觀色,看到劉毅表情的變化,心里就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劉毅只能無奈的搖搖頭,他早該想到的,盧象升是何等人物,自己的小把戲能瞞得了別人,怎么可能瞞得了日后名震天下的盧象升,索性只能坦誠一些,向盧象升稍許透露了一些青弋軍現在的兵力情況,當然還是有所保留。他本以為盧象升會非常吃驚,沒想到盧象升卻比較淡定。其實盧象升心里已經有所準備,青弋軍的恢復能力如此驚人就說明他的外圍兵力何止一兩萬,場上的五千全是精銳,再加上水軍和未出現的騎兵,精兵已經超過了一萬人,還不算在京師折損的兵馬,劉毅的核心兵馬估計能有一萬五到兩萬。試想,有這么多核心兵馬的話拉上民團能增加多少人馬,白幡隊不過區區一千人,盧象升就敢擴充一萬民團。如果有一萬白幡隊,是不是可以擴充十萬民團?而劉毅有這么多精兵,那么他所謂的民團會有多少?是不是全是這樣能征善戰的鐵甲大軍。盧象升已經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有一天,劉毅手握數十萬雄兵,那他對朝廷究竟是福是禍?他很快搖搖頭,阻止了自己的腦袋,眼下當務之急是快速組建天雄軍并形成強大戰斗力,大明內憂外患,劉毅是大忠臣,不去抵御敵人卻懷疑自己人不是君子所為,而他盧象升就是個正人君子。
聽到劉毅的解釋,盧象升點點頭肯定了他的說法。確實,新軍龐大,劉毅的機會不是人人都有。他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卒成為一衛的指揮使其中經歷了多少曲折,而天時地利人和幾大要素缺一不可,他盧象升的困難比劉毅還要大,畢竟劉毅遠在南直隸,沒那么多眼睛盯著他,劉毅的話何嘗不是在提醒自己,自己在北直隸要步步小心,朝廷組建北直隸新軍,優先撥付軍餉,這可是一塊大肥肉,多少人就盯著這一畝三分地在。自己想要成功也不能走袁崇煥一手遮天的老路,否則又是壯志未酬身先死的下場。難啊。
劉毅仿佛看穿了盧象升在想什么,拍拍盧象升的肩膀道:“建斗兄,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