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門外傳來了家丁急促的腳步聲。“總督大人,有緊急軍情。”門外的人大聲稟報道。楊鶴和洪承疇對望一眼,這個時候有緊急軍情,難道說?
“進來說話。”楊鶴高聲道。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進來的正是楊鶴的親兵隊正。只見他單膝跪地,有些欲又止。楊鶴擺擺手,“彥演是自己人,沒事,有什么情況直說吧。”
“是!”隊正抱拳道。“咱們的夜不收回報,說是綏德的流賊大股出動,方向是南邊,不知道他們是要攻掠西安府還是其他地方,兄弟們還在偵查,另外此次出兵的隊伍至少有一萬五千人,比上次圍攻綏德的時候要多了不少,可能是又吸收了流民,兄弟們來報的時候他們剛剛出了綏德城,想必現在已經向前行動二三十里了。”
“地圖來!”楊鶴說道。洪承疇立刻起身,將卷起來放在桌案上的陜西布政使全圖拿過來,攤開放在茶幾上,“從綏德南下,肯定不會來攻打西安府,下官認為,流賊還沒這個膽子,一萬五千人,其中有戰斗力的絕對不超過一半,憑借七八千人就想來攻打五千正兵守衛的西安府?且不說周圍還有不少的軍戶衛所兵,就是咱們現在征集民團,也能征集幾千人,他們沒那么傻,打西安府是吃力不討好,更何況老大人在這里親自坐鎮。諒他們沒這個本事。”楊鶴點點頭,覺得洪承疇說的有道理,流賊應該沒有這么大膽子,那么他們會攻打哪里呢?
洪承疇指著地圖上的一個點道:“有了,就是這里。”楊鶴湊過去一看,“韓城?可有什么依據?”洪承疇指著韓城,韓城只是一個不入流的小縣城,流賊攻打韓城何用?
“老大人,韓城雖然不起眼,但是韓城的地理位置非常好,如果我是流賊我也會取韓城。首先韓城背靠黃河,冬季黃河河面結冰,最窄處完全可以通行人馬,如果他們防守不力,還可以從河上退走,不需要用船,而我們如果追擊可能會有半渡而擊的危險,冰面易碎,如果他們有佛郎機或者震天雷,那追擊的部隊就危險了。
而且韓城多是山嶺地帶,地勢陡峭,丘陵多,西高東低,極易固守,韓城守軍目前只有幾百人,斷然很難抵擋流賊的進攻,流賊一旦攻下,那么一萬余人堅守的韓城,我師除非能讓他們斷糧,否則絕無獲勝的可能,一定要搶在他們攻下韓城之前擊敗他們。
再者韓城北鄰延安府,西接西安府,無論往哪個方向都能威脅到我們的部署,雖然韓城是個小城,但是地理位置險要,是兩個府之間一個重要的中轉點。”洪承疇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楊鶴頻頻點頭,認可他的說法。
“這么說來,韓城是萬萬不能讓流賊奪取,必須派遣得力干將帶領一支精兵去阻截他們,可是派誰去比較好呢,彥演,可有這樣的好人選?”楊鶴一時間有些頭大,情況有些緊急,本來延安府離韓城就不遠,如果流賊行動迅速一點應該很快就能趕到。從其他地方調兵應該是來不及了,可是西安府現在也沒有得力的大將,能打的將領都領兵前去勤王了,守城尚可,野戰或是攻城楊鶴還真是有點不放心。西安府城內守備的只有參將馬如龍。把他派出去西安誰來防守呢?楊鶴一時愁眉不展。
“老大人,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下官不才,就按剛才說的,給下官一千騎兵,我去攔截賊寇。”洪承疇跪下請命道。“你?”“不錯,下官愿立下軍令狀,不成功,提頭來見。”
洪承疇說的無比堅決,再三固請,楊鶴只得答應讓他一試,他知道洪承疇有大才,只是擔心他是紙上談兵,既然洪承疇連立軍令狀都敢,那就讓他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