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搬來一個椅子,請何如寵坐下,何如寵哪里敢托大真的一屁股坐下,但是不坐又是抗旨不遵,所以他半個屁股搭在椅子上,樣子頗有些滑稽,王承恩同樣給他倒了一杯茶,何如寵一路過來火急火燎的,確實有些口干舌燥,他一口氣把茶水喝干。才聽到崇禎問道:“不知何尚書這么晚來見朕,有什么要事,何尚書但講無妨,朕洗耳恭聽。”
“不敢,臣前來,確實是有一樁機密要事,一定要報知圣上。”說完何如寵朝旁邊使了一個眼色,崇禎會意道:“何尚書,王承恩跟朕關系深厚,是朕的心腹,他在無妨,請何尚書直。”王承恩見皇帝對他如此信任,要不是何如寵在,他就要翻身跪倒,痛哭流涕了。此時他只是默默的退到一邊。隱身于陰暗的地方,盡量不打擾二人說話。
“既如此,還請圣上先看看這個。”何如寵從懷里掏出樸南奎和洪碩煥的證詞交給了崇禎,崇禎展開宣紙,細細查看起來,還不到數十息的功夫,王承恩在一邊就看到,崇禎面色潮紅,瞪大了眼睛,抓著宣紙的雙手也隱隱的顫抖起來,他簡直不敢相信宣紙上寫的內容,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京師現在豈不是就跟剝光衣服的女人一樣完全暴露在建虜面前,整個防務不是形同虛設嗎。崇禎大叫一聲:“混賬!”將宣紙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還不解氣又將面前的茶杯抓起來摔得粉碎,門外值守的兩個小黃門對望一眼,不知道圣上又在發什么火,皇上最近的脾氣怎么如此大,動不動就暴跳如雷。
何如寵看見皇上發了這么大的火,立刻跪下道:“圣上莫要氣壞了身子,現在形勢并不明朗,這也是**使臣那方面的辭,即便是這個供詞是真的,那有沒有可能是情報有誤,或者是金兵當中的一些流,沒有經過證實的事情不能過早下定論,臣今天來,只是覺得事關重大有必要給皇上提個醒,有道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軍國大事不是兒戲,多一個心眼總歸是好的。”何如寵小心翼翼的建。
崇禎從剛才的暴怒狀態已經恢復,他從龍案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黑本子,扔到了何如寵的身前,“何大人,你自己看看吧,這是錦衣衛的無常簿。”何如寵翻開只看了一眼,立刻驚道:“竟然敢欺君,他好大的膽子。”
“兩下印證,何大人,你弄來的這份供詞真實性應該非常可靠了,特別還是**官員的證詞,**于我國那是無冤無仇,不僅無冤無仇而且視我大明為再生父母,他們斷然沒有陷害我國大臣的道理,只不過是有一說一罷了,更何況他們不傻,如果我大明衰敗了,那么對他**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有我大明在,倒是可以保他們一方平安。”崇禎緩緩道,“千錯萬錯都是朕的錯,是朕識人不明,用錯了人,險些將城內外百萬百姓,十幾萬將士,甚至是大明都置于危險的境地,如果大明在朕的手上沒了,那朕就三尺白綾掛在房梁上,以發覆面,然后自裁,到了九泉之下,朕是沒有臉面去見列祖列宗的。”
聽見崇禎說這樣的話,連一旁的王承恩都是跪了下來,不住的磕頭請皇上收回剛才的話,大明一定會千秋萬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