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白旗在杜度的率領下想要攔截從密林中沖出的青弋軍騎兵,給阿濟格的正白旗爭取一些時間,在這種驟然遇襲,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戰場氣氛感染下,本來心里還有些打鼓的鑲白旗也重新振作了一些士氣,特別是在杜度親自沖鋒的情況下,鑲白旗的將士們鼓起余勇跟著旗主一起奮力沖殺。
可是戰爭不是僅僅靠著勇氣就能取勝的,鑲白旗的騎兵在青弋軍射出的銃彈面前還是一排一排的被打倒,他們的箭支卻僅能取得寥寥的戰果,雙方的交換比差距巨大。吳東明本來就沒打算跟鑲白旗的騎兵做過多的糾纏。山路狹窄,本來就施展不開,鑲白旗的騎兵根本就無法列陣,而是亂哄哄的一擁而上。吳東明最不怕的就是無序的騎兵,在他看來,騎兵的對撞一定要有整齊的陣型,才能發揮出集團沖擊的威力。拋開遠距離攻擊武器不談,雙方的騎兵若是要近戰,其實比的就是陣型和勇氣,誰的陣型更加的嚴整密集,誰的士氣更加高昂,誰就能堅持到最后。而青弋軍是有備打無備,相對于蜂擁而上的鑲白旗騎兵來說,青弋軍即便是從密林中殺出,兩個團的騎兵依然是拍著嚴整的鋒矢陣,一左一右像是兩把尖刀,插進了八旗軍這條長蛇的身體之中。
沒有任何懸念的,鑲白旗的兵馬瞬間被分割開來,青弋軍的袖里箭將周圍的鑲白旗騎兵一下子清空,當場射死了數百人。杜度看著自己的手下不斷陣亡,而對方卻好像沒事人一般,大吼道:“大金的勇士們,我們是不會被這些卑賤的尼堪擊敗的,沖上去,砍下他們的頭顱。”杜度發瘋似的揮舞順刀沖進了青弋軍密集的地方,手起刀落,這力大無窮的一擊將一名青弋軍騎兵胸前的鱗甲劈開,刀勢不減,一抹血花飛濺,青弋軍士兵應聲落馬,連慘叫聲都未發出便氣絕身亡。杜度狀若瘋虎,在青弋軍人群中瘋狂的砍殺,有十數名猝不及防的青弋軍士兵被他殺傷。吳東明目眥欲裂,大喝道:“雜碎,某來取你狗命!”
吳東明胯下戰馬也是青弋軍安慶衛馬場培育出的良種戰馬,身材健美,四蹄修長。雖然耐力方面不如蒙古馬,但是在沖刺這一方面的能力遠遠超過滿蒙聯軍的戰馬。吳東明暴怒之下人馬合一,如離弦的箭一般直奔杜度而去,矯健的戰馬直接撞倒了幾個想要攔路的金兵,將他們連人帶馬頂到一邊,吳東明沒有對他們痛下殺手,他要將所有的力氣都留給這個金兵大將。此人一身精良的鎧甲,放眼望去,所有的鑲白旗的騎兵都隱隱圍繞在他周圍,那么他的身份呼之欲出,很有可能是金國的鑲白旗旗主杜度。吳東明飛馬殺到,吼道:“杜度受死!”
杜度也是從小學習漢文,自然漢話也是他的第二語,所以吳東明喊出他的名字,他本能的抬頭看了一眼聲音傳來的方向,這一看差點讓他嚇得魂飛魄散,只見吳東明胯下的戰馬高高躍起,吳東明高舉著精鋼戰刀迎頭劈下,人借馬力,刀借人力,當頭砍向杜度。
杜度已經來不及做出任何規避的動作,只能將順刀橫舉,舉過頭頂,封堵吳東明戰刀下落的路線,同時左手拖住刀身,他知道,如果是單手根本扛不住這千鈞之力,必須雙手同時托刀,做拼命一搏。當!一聲巨響傳來,吳東明的精鋼馬刀和杜度手中的順刀交擊在一起。巨大的力道讓兩人的虎口同時崩裂,但是吳東明的位置是居高臨下,自然占了不少便宜,直接將杜度胯下的戰馬壓得跪了下來,好在杜度的順刀也是精鋼打造,畢竟是旗主,手中的兵器肯定不是普通的物件。但是杜度仍然被吳東明的巨力震得耳朵都在嗡鳴,戰馬吃不住這個力道,在跪下之后后腿反而高高揚起,重心不穩一下子翻倒,將馬背上的杜度也向右甩了出去。杜度摔了個狗啃泥,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拄著刀勉強站了起來,一看手中的順刀,已經崩了一個大口子。吳東明馬不停蹄立即追殺而來,杜度連忙躲避進入鑲白旗的人群中,吳東明左劈右砍,將一個個金兵劈落下馬,不一會,想要堵住吳東明給杜度爭取時間的幾名金兵便被全部砍死。眼看著就能追上杜度。可是沒想到斜刺里沖出一員金兵大將,封住了吳東明的去路。
此人一身白色的棉甲,可是略微不同的是在白色的棉甲外面竟然還有一層細密的鐵葉護甲,這鐵葉護甲可以理解為像是青弋軍鐵臂護手一般的東西,只不過面積比護手要大得多,一般是覆蓋在雙臂和前胸,相當于在棉甲的外面多了一層保護罩。專門護住穿甲人的正面,此人的身份一定不一般。剛才的人是杜度,那么這個人的地位應當和杜度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