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卻根本不看龔俊怨恨的眼神,在他的眼里,龔俊這種宵小沒有當場將其以謀害朝廷官員的罪名格殺就算不錯的了,只是因為這次自己這次經過蘇州是為了要去吳淞口碼頭,碼頭的事情還是不要廣為人知的好,所以這件事情低調處理就可以了。劉毅已經打定了主意,像龔俊這種人翻不了天,只要有龔磊的人證和物證,再加上蘇州府百姓的證詞就夠了。人民戰爭永遠是最有效的武器,龔俊不是覺得自己治不了他嗎,那就看看蘇州的人民治不治得了他。當然程勇那邊劉毅更是已經有所準備,相信他不會為了一個龔俊和新軍交惡。
劉毅將庚子單獨留下跟他交代了一番,庚子會意便去安排了。青弋軍的戰士們按照劉毅的命令開始按部就班的行動起來。兩個士兵架起龔俊將他帶往后面的公房。龔俊既不喊也不叫,而是一副鎮定的樣子被士兵們帶走了,而龔少凡同樣被兩個青弋軍戰士帶走,但是并不是和龔俊一個方向。龔少凡慌張的大喊著:“爹!救我,爹!”龔俊仿佛沒聽到他的呼喊一般。剩下的士兵和家丁衙役們被青弋軍集中看管起來。青弋軍以總旗為單位開始分段接管城門防務。
兩名士兵將龔俊帶入書房之中后,便將他一個人扔在房間里面。兩名士兵在門外把守。龔俊見青弋軍的防備居然如此松懈,心里不由得冷笑了一聲。看來劉毅還是嫩了。他站在門前聽了聽門外的動靜,發現確實兩名站崗的士兵只是站在走廊上,并沒有其他舉動之后,立刻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書柜的前面,從書柜上抽出了一本書,但是那書只能抽出來一半,原來這根本就不是什么書,而是書柜上的機關。很快,書柜翻轉,后面露出了密道。
這已經不是什么秘密,作為劉毅這種級別的武將,當然知道基本上府衙都會設置密道,以防有突發事件的時候可以逃脫。太平府的府衙也是有這種密道的。當然縣衙沒有,至少是五品以上的官員才會有能力干這個事情。密道通常不會挖的太長,只要能出去便好。剛才劉毅交代了庚子一番,正是讓他立刻帶人去書房看下有無密道。對于這種事情,出身江湖的庚子更是駕輕就熟,很快就發現了書柜后面的墻壁是空的。而府衙的后面僅有一街之隔的就是一個園林,庚子翻進去看了看,發現園林中養了許多鳥兒。職業敏感性告訴他,這里肯定不一般,果然他立刻發現了端倪。他發現有的鳥籠中的鴿子竟然帶著足環。庚子冷笑一聲,沒想到竟然將信鴿養在這里。
回去他立刻回稟劉毅,劉毅特地交代他不要看緊龔俊,讓他有機會將信鴿放飛出去。劉毅早就算準,龔俊不可能這么束手待斃,肯定會想辦法將信息傳遞出去,沒想到龔俊竟然有信鴿,那再好不過了,而劉毅要做的就是保證讓龔俊順利的傳遞信息,因為他傳遞信息的對象一定是朝廷中的幕后之人,而這個人保不保得住他就兩說了。所以劉毅一定要讓龔俊惡人先告狀,然后再將鐵證呈上去,一擊斃命,到時候這個幕后之人不僅不會幫助龔俊,還會成為他的掘墓人。龔俊聰明一世糊涂一時,也難怪,一個五品知府所管不過一府之地,不可能站在全局的角度考慮問題,如果他在朝中任職,恐怕今天他早就跪地求饒了,新軍和龔俊,孰輕孰重自不必說。
果然龔俊從密道出去之后立刻將他寫好的文書飛鴿傳書出去。然后自己沿著密道又返回書房,將密道口關閉,然后悠哉悠哉的看起了書來,他相信,上面的人一定會出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安排完了城內的事情,城外本來準備迎接劉毅的人群也已經回到了城內,在蘇州府同知的帶領下前來拜見劉毅。劉毅將這里發生的情況如實的告訴了他們。大家都是大吃一驚,萬萬想不到劉毅敢這么干,這膽子也太大了些。但是有的官員也是暗地叫好。比如同知蔡方就是如此,龔俊在蘇州這些年為所欲為,欺上瞞下,貪贓枉法,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蘇州府就是他的一堂,蔡方在他的壓制下每天只能唯唯諾諾,心里早就憋著一股怒火。
蔡方雖然年紀和龔俊相仿,但是這么多年做官的經歷并沒有泯滅他的良知,他曾經多次想要告發龔俊,可是無奈他知道龔俊的背景很深,他上書不僅很有可能沒有效果,反而會被龔俊倒打一耙,連累自己的家人,所以蔡方只能不斷隱忍。沒想到今天因為一個意外的插曲,龔俊竟然得罪了安慶衛的指揮使,關鍵一個指揮使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是新軍的主將,這就很有說道了。搞不好龔俊這次是真的踢到鐵板上去了,那么這一次他還能逃脫嗎?蔡方很想向劉毅舉報他搜集到的龔俊貪贓枉法的證據,可是現在形勢不明,他不敢貿然行動,看了看劉毅云淡風輕的樣子,蔡方決定,還是再等等,如果劉毅真的有打虎的本事,到時候他再過去遞刀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