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毅一馬當先,劉金和騎兵馬隊緊隨其后,騎兵沖擊講究陣列齊整,所以劉毅平時訓練騎兵的時候特別對劉金交代了陣列的重要性,劉金在軍中多年,此時的明軍包括后期的闖軍和清軍在進攻之時都不太注意陣列的問題,但是清兵的騎射功夫了得,所以往往闖軍和明軍的騎兵還未靠近就損失慘重了,一旦雙方短兵相接那就更是一場混戰,隊列在騎兵中并沒有得到太大的重視。而此時的騎兵沖擊步兵更是容易,自從戚家軍在渾河全軍覆沒之后,世上便再也沒有成建制的戚家軍了。所以戚繼光講究的步兵陣型在后期越來越得不到重視和訓練,明軍除了幾只精銳以外,剩下的軍隊打仗就是流于形式了。
后期抗擊李闖和清軍,很多明軍隔著老遠就打銃放炮,近了一些就放箭,一旦敵人沖進來短兵相接,對上闖軍還好,對上單兵戰斗力出眾的清兵那就只有挨宰的份了。所以清軍根本不需要有騎兵陣列,第一騎射本來就能遠距離擊潰敵軍。第二即便敵軍是硬茬子那就直接撞過去好了,一個騎兵連人帶馬披甲重達一點五噸,差不多像是一輛小汽車直接沖進人群之中,想想會造成什么效果。所以清兵按照成吉思汗的戰術波次沖擊,一次沖不破就向兩邊繞行回歸本陣,第二波再沖,循環往復直到沖破步陣為止,明軍一般很少能扛過三波的,所以清兵才無往不利。
劉毅就是要打破這種固有的認識,在眼下的大明訓練出一支十九世紀拿破侖戰爭時期講究陣型的近代騎兵來。所以才會著重火器的配備。
劉金大旗左右揮動兩下,騎兵漸漸放慢馬速,慢慢變成了兩個橫排,此時他們距離稻草人捆扎的木靶還有約百步,劉毅和劉金也從前面的位置退到第一排的左側,騎兵們緊緊勒住韁繩控制著馬速,馬匹從疾奔的狀態變為小跑。他們不斷的調整接近到五十步,舉起手臂以鐵臂護手護住面部,他們胯下的馬匹都配備了前擋護具。將馬匹的正面護住,正面沖擊的情況下,就算是清兵的重箭二十步也射不穿馬匹的護具和眾人身上的雙層重甲。
三十步了,劉毅一聲大喝:“拔銃!”
騎兵們拔出腰間的手銃,指向前方的木靶,“放!”
砰砰砰,白煙彌漫,前方的第一排木靶被打的木屑飛濺,“再射!”
騎兵們一人雙銃,立即換手拔出另一只手銃又是一陣排銃。然后打完手銃的騎兵在約二十步的地方朝著兩側繞行,將第二排騎兵暴露出來,然后第二排騎兵在二十步的距離上如法炮制打出兩陣排銃,又是朝兩邊散開,第一陣的騎兵方才兜回去之后抄起放在馬匹右側的長槍又兜頭沖了回來:“殺!”
兩個總旗的騎兵一前一后整齊的殺入稻草木靶之中,手中的長槍一旦**稻草人就立即脫手拔出馬刀劈砍。一個波次的沖擊下來,場上的木靶全都是殘缺不全,布滿彈孔,很多稻草人上面插著長槍,有的稻草人頭部都被劈掉,有的懶腰被劈斷。如果這些靶子是活生生的敵人,那場面該是何等的殘酷,活脫脫的一個修羅場。
沖擊完畢騎兵們飛奔回校場,張鶴鳴捏緊了拳頭,今天所見太過震撼了,他們的手銃怎么如此犀利,好像看他們并未點火繩,怎么打響的?還有為什么他們的裝備這么精良,怎么人人持有雙銃,一年的時間他們從哪里弄來這么多火銃。那邊的步兵也是,方才還沒轉過彎來,現在一想,大有蹊蹺啊。數百火銃兵拿的火銃和目前制式的火繩槍不一樣啊,從哪來的新銃?自己造的?一年能造這么多嗎?買的?這么多銃要耗費多少銀兩,他劉毅一個防守把總,還不吃空額。就算是周之翰幫了他一把也沒道理有這么多銃啊。
帶著這么多疑問,張鶴鳴只是看著騎兵在場中飛馳,旁邊的陳嚴齡按捺不住想上前一步對張鶴鳴進,卻被張鶴鳴擺擺手,示意他打住。
騎兵們在校場中停下由吳東明帶著開始整隊。劉毅馬不停蹄,帶著劉金從點將臺飛奔而過,劉毅一邊策馬一邊喊道:“騎兵操演結束,第二場,火銃操演。”兩人兩馬直奔火銃兵那邊去了。
火銃兵早就在王浩和陶宗的帶領下排成了四個橫排,張鶴鳴對此是大惑不解,神機營用的射擊術不過是三段擊,讓其中射擊精度最高的士兵充當射手,其余兩個則負責槍彈和火繩的裝配工作。在射手射擊之后,由第二名士兵接過火槍并從前端裝入火藥,搗實之后裝入槍彈。第三名士兵同時從后方調整火繩的位置,將扳機移至原位,然后把火槍遞給射手,從而實現不間斷射擊。但是劉毅竟然分為四段,這其中的原理實在是沒明白。其實劉毅分為四段只是因為受限于二六式的射速,為了保持最大的火力連續性。如果以后能將掣電銃改進生產出后膛槍,那么三段擊都不需要了,士兵們可以趴在地上隨意射擊,就和后世的戰術一樣了,但此時沒有這個條件,暫且先用四段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