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畢懋康畢大人?”劉毅脫口而出。畢懋康倒是疑惑地看向了劉毅,心想“這位少年將軍難道認識我?”自己致事已經多年了,只因不愿為五斗米折腰不加入閹黨就被魏忠賢奪了陜西巡按的官位,打發回老家種田去了。也許是程沖斗向他提起我的吧。
“正是畢某!”
“畢大人,我早已久仰大名,今日一見三生有幸。”劉毅誠懇的道。
“毅兒,你認識畢大人?”程沖斗問道。
“師傅,我和畢大人雖然未曾謀面,但是我聽聞畢大人平時喜好研究火器,正好徒兒新軍成立火器隊,還想向畢大人討教一二。”劉毅回答道。
這下畢懋康就更覺驚奇,自己平時研究火器也未曾告訴別人,甚至程沖斗也不曾知曉,這小將軍怎么知道的。當下就想再問。劉毅卻眼疾手快掏出腰間的簧輪手銃遞過去道:“還請畢大人看看這個,此乃皇上御賜之物。”一聽是皇上御賜之物,畢懋康也顧不得問劉毅剛才的疑惑了。直接一撩袍服跪下磕頭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搞得程沖斗一愣,隨即也只能陪他一起跪下三呼萬歲。
禮節做足了之后,畢懋康才站起來雙手恭敬的接過簧輪手銃,只看了一眼便問道:“這是自生火銃?”
“不錯,畢大人好眼力,這是佛郎機人進貢給圣上的簧輪手銃,去掉了火繩而以簧輪代之,簧輪**鐵石打火,從而使得雨天或者大風天也可以發射,看來畢大人對此深有研究。”劉毅接口道。
歷史上畢懋康發明燧發槍要等到崇禎七年,距離現在還有近十年的時間,但是他的軍器圖說現在已經開始撰寫,里面倒是詳細記載了明朝的各項火器,其詳盡程度應該說甚至超過了趙士楨的神器譜。
畢懋康客氣道:“深有研究不敢當,只是略有所聞,當年趙士楨做掣電銃就是為了在氣候不好的情況下依然能打響,只是當時它是將藥捻插在子銃之上,發射時點燃子銃即可,但是這也有很大的弊端,第一做功繁雜,耗費銀兩甚多。第二,帶上子銃便限制了軍士了攜彈量,普通火繩槍擊發只需藥四錢,三錢鉛彈一顆,軍士可攜帶至少五十次的發射量,而子銃體積大,攜帶不便,一般帶十個就很好了,如果碰到戰事焦灼則無法持久。”
劉毅聽到畢懋康的說明,不斷地點頭,確實如此,自己攜帶五個子銃還行,如果攜帶十個就會影響到其他副武器的攜帶,況且十發子彈根本不夠打的,如果想將火器用好,那么火力的持續性就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指標。
程沖斗看二人在院子里就聊上了,對二人說道:“畢先生,毅兒,你們不要站在院子里了,這樣我叫隔壁的王嬸將帶來的酒菜熱一熱,咱們進屋去邊吃邊聊如何?畢先生,今天毅兒可是帶來了太平府的江蟹,喏,你瞧瞧,個頭大蟹黃足,還有上好的弋江大曲一瓶,今天咱們一醉方休。”
畢懋康也是好酒之人,看到美酒也是心下高興,“好,今天畢某就陪程老先生和劉將軍豪飲一番。”
二人進屋去,程沖斗去到隔壁將食材交給一個年約五旬的婦女,吩咐她燒制一番,婦女連連稱是,程沖斗在家鄉德高望重,說話比縣太爺還管用,當地的官員逢年過節還會來看望他,所以村子里有些什么事情村民都會去找程沖斗去評判,自然大家對程沖斗也是無比尊敬。
程沖斗回到家里給二人各沖了一壺新泡的黃山毛峰,三人重新落座。劉毅和畢懋康又是打開了話匣子。“畢大人,您剛才說到了掣電銃的利弊,那么我想知道對于這佛郎機的簧輪手銃您是作何評價。”劉毅問道。
“佛郎機人的火器在我大明一向是受歡迎的,無論是佛郎機人的火繩銃還是佛郎機的火炮在我大明火器中都是舉足輕重的地位,簧輪銃不瞞劉將軍早幾年我也見過,雖然不如圣上賞賜的這支這么精美,但是原理都是一樣的,不得不承認佛郎機人在火器上已經領先我大明,這種自生火銃有著無與倫比的實用性,戰場之上確實是利器,只是...”畢懋康說道這里停頓了一下。
“只是什么?”劉毅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