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站在團部掩體前觀察鬼子動靜的劉參謀長,看到小鬼子的炮兵已經收起了火炮,其他步兵也正在集合站隊,便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襲擊的機會,不禁地回頭向嚴凱和秦小藍建議道。
“小鬼子開始撤了。咱們是不是趁機沖下去,打他個撒手不及,再干掉一部分小鬼子!”
“坂田一郎真先撤退了?”秦小藍仍舊是有些疑惑的問道。
而嚴凱卻搖頭說道:“不能下去。弟兄們已經非常疲憊,沒有體力再發起迅猛的沖鋒,達不到襲擊的效果。一旦糾纏在一起,對我們非常不利,一則體力上不如小鬼子,二則他們附近還有機動部隊。”
“對不起。我沒有考慮這么多。”聽到嚴凱的話后,劉參謀長不由地自責了一句。
“呵呵……是不是很有誘惑力。可是,不要忘記了,我們面對的是陰險狡詐,譎詐多端的坂田一郎。他是不會那么輕易給我們機會的。”
看到劉參謀長不好意思的樣子,嚴凱又進一步解釋道。
“不過。我們也沒有時間在這和小鬼子糾纏,得馬上離開這兒,趕到下一個地點,讓弟兄們盡量多休整一些時間,恢復體力再戰。”
“估計各部隊的傷亡應該都不小,能再繼續打這樣的大戰嗎?”而秦小藍卻不禁地皺眉說道。
“是不是有些不適應的感覺了?”嚴凱看了秦小藍一眼,又接著說道,“這就是正規主力部隊與地方主力部隊的差別,一旦進入戰役之中,你就必須按照戰役的態勢去完成戰斗,直至一方被打敗為止。”
看到秦小藍那似懂非懂的神態,嚴凱繼續進一步解釋道,“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我們就必須改變自己之前的一些游擊思維的習慣。”
“就你懂。”秦小藍已經聽懂了嚴凱的意思,但又有些不服氣地懟了嚴凱一句。
“嘿嘿……我這還不是好意提醒你一下嘛。”嚴凱也知道她已經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不再說下去。
“劉參謀長。我到再到一營去看看,團部的事你們幾個按分工進行吧。”秦小藍心里還是掛念著孫大炮的一營,于是便朝劉參謀長交待了一句,就丟下嚴凱朝外面走去。
嚴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笑了笑,便低頭看著地圖繼續他的思考。
一個半小時后,隨著山下的小鬼子離開之后,獨立旅一團也開始撤離打了三天三夜的山頭。有些弟兄卻有些不舍地一路回首看了幾回,畢竟,那山頭上留下了太多的弟兄和曾經的殘酷戰斗。
此時,已經是蕭瑟的冬季了。
一團下了山后,便朝西北方向緩緩地走著。因為部隊已經非常疲憊,不適宜急行軍。剩下一千四百多的弟兄們,抬著負傷的傷員,在山野里拉出了長長的彎曲隊列,宛如一條灰色的游龍。
“秦團長。咱們為什么要往西北走?往西北再走幾十里就是更加荒蕪沒人煙的大山了。”副團長高玉寶不解地朝秦小藍問道,“而部隊現在急需休整補充,到了大山從哪兒得到所需的補充呢?”
“可是,這會其他方向都有小鬼子。”秦小藍解釋道,“按照嚴旅長的分析,坂田一郎此刻只怕已經調集重兵,從其他方向等待著我們。而我們一團弟兄短時間內完全不宜再戰,必須盡量避開小鬼子。”
“原來是這樣。那俺到前面去看看,這兒的地頭咱們完全沒走過,別走進小鬼子的陷阱里去了。”高玉寶弄清原因后,心里似乎更加沉重地說了一聲,便欲往前趕。
“放心好了。你們老大早就找好了向導,你就不用操心了,還是好好地調整一下自己吧。”看到高玉寶焦慮的樣子,秦小藍便寬慰了他一句。
“嘿嘿……團長,您說的也是,有老大在,俺在這愁的啥呢?”高玉寶聽說嚴凱已經早就找好了向導,不由地自嘲的嘿嘿笑了起來。
兩人正說笑間,前面的行軍隊伍忽然停了下來。
“什么情況,隊伍怎停下來了?”秦小藍不由地奇怪的說了一句。
“秦團長。俺到前面去看看是啥情況。”高玉寶這下終于往前面趕去了。
原來是有二個重傷員不行了,醫生正在搶救。忙亂之中,擔架就落在路中間,而弟兄們都非常關切傷員的狀況,結果隊伍就停頓下來了。
“情況啥樣?”看到軍醫站了起來,剛趕到的高玉寶便緊張地問了一句。
“已經停止呼吸了。”軍醫早已滿身大汗,擦了一把臉后朝高玉寶搖搖頭。
“唉,這鬼天氣!”高玉寶附下身去察看了一下后,便懊惱地罵了一聲。然后朝弟兄們交待道,“留下幾個弟兄,找個朝陽的高處吧。部隊繼續前進。”
而這時,老天好像也在憐惜這兩位弟兄,空中竟然就飄起了雪花,揚揚灑灑的,很快就給山野覆蓋了薄薄的一層。
“下雪了?好大的雪啊!”望著漫山遍野的雪花,部隊上都是年輕人,似乎很快就忘了一切,大聲地歡笑了起來。
同樣望著飄飄灑灑的大片雪花,而嚴凱幾個卻愁眉苦臉起來了。
嚴凱轉向劉參謀長嘆息道,“這雪下的不是時候啊,這平白的給部隊行軍帶來麻煩,增加困難。特別是那些傷病員!”
“可不是嘛。有一部分弟兄急需進行手術。剛剛就走了二個了。”劉參謀長也是一苦大仇深地嘆息道。
“這樣可不行!”嚴凱想了一下,立即叫道,“大虎,地圖!”
“首長。地圖。”韓寒星聽到嚴凱的叫聲便跑上來,從皮包里掏出地圖遞給嚴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