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蒙軍的兩路圍攻,郝一刀倒是非常淡定。他只在小黑山北方留下三百火銃兵應付從額爾克孔果兒額哲主營沖下來的蒙軍,其余主力依舊重點打擊蒙古人救援大軍。他之所以這樣放心地把后背亮出來,就是考慮到西面柳青山山地部隊絕對會給予全力支援。
果然,從西面柳青山山地部隊沖出二千火銃兵,對下山的蒙軍進行側擊。早有準備的柳青山就在等山上蒙軍出擊,能在野戰中消滅山上蒙軍主力,是他求之不得的愿望。柳青山還準備了一千五百火銃兵和六百刀盾手,就是要徹底把蒙軍出擊部隊全殲。
作為額爾克孔果兒額哲親隨戰兵,蒙軍這只部隊裝備不可謂不精良,一水的鐵甲附身,他們呈散兵隊形直撲小黑山。同樣出營的山地部隊也是呈散兵快步向蒙軍側面進擊,山地部隊平常在山地叢林地帶作戰,講究的是小股部隊相互配合,帶隊伍長就是整個小隊的靈魂人物。他帶領小隊呈散兵隊形作戰時,基本上是一半人射擊一半人警戒掩護,當開火的戰兵裝填彈藥時,警戒的兄弟不是填補他們射擊空擋,而是瞄準最具威脅的敵軍。
與親衛營火銃兵一樣,山地部隊每個火銃兵都是口含一枚彈藥筒,左手在握持火銃柄的同時,還握住填彈用通條。這個快速裝填彈藥的手法,是破奴軍親兵營千總毛三來的發明,得到了破奴軍所有火銃兵認可,成為了破奴軍火銃兵標準戰法。為此,毛三來得到了張大帥頒發的三等金質獎章。
山地部隊火銃兵射擊,打的是排槍散射戰法,其目的是盡可能形成一個寬大射擊面,有效殺傷進攻中的敵人。當山地部隊火銃熱鬧地怒吼時,進攻中的蒙軍紛紛倒地,準備全力進攻小黑山的蒙古人,不得不調轉進攻方向。破奴軍山地部隊火銃兵射出的鉛彈,在蒙軍進攻區域形成一陣金屬暴雨,與金屬風暴相對應的是蒙軍身上飛濺的血花,以及泥土擊濺起的小土柱。
由于先前蒙軍被破奴軍火銃側擊,射擊距離不過三十來丈,所以鉛彈的沖擊力巨大。鉛彈不但打斷了進攻中蒙古戰兵的胳膊,順道還把他們肚子里的內臟給掀了出來,血紅陪灰白那是蒙軍被打出腸子,破碎的肝臟往外流淌是烏黑色熱血。在進攻戰中蒙軍想打反擊,可他們的人數與破奴軍山地部隊基本相當,破奴軍源源不斷的火銃射擊,徹底打亂了蒙古人的腳步,也令蒙軍散兵隊形更加地稀疏。
就在蒙軍向破奴軍山地部隊用弓箭反擊時,他們又遭到小黑山上親衛營火銃兵的側面打擊。被反夾擊的蒙軍,這時有些蒙頭,他們的軍官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不停地抽搐。蒙軍的弓箭手雖然給破奴軍山地部隊造成一定的傷亡,可這些傷亡遠比不上蒙軍倒地的人數。不到半個時辰,這個方向上的破奴軍火銃聲就被蒙軍遍地哀嚎所取代。蒙古人精良的鐵甲,沒能阻擋破奴軍火銃射入的鉛彈,尸體上碗大血洞與破碎的頭顱隨處可見。
不過,破奴軍山地部隊的反沖鋒,卻遭到了失敗,當山地部隊后續人馬跑到戰場,他們就想尾隨蒙軍撤退的步伐直接攻入營寨。哪知額爾克孔果兒額哲見形勢危急,也不顧蒙軍還在敗退,就下令施放滾木礌石。結果,最先遭殃的是六百多殘余蒙軍。巨大的圓木和巨石順著山坡向山下猛撲,直砸得蒙軍殘部頭破血流,瞬間斃命的蒙軍遠離了痛苦,可被滾木礌石砸斷腿的蒙古戰兵,眼睜睜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營寨欲哭無淚。
受驚的守寨蒙軍,為保營寨不失不顧一切地向山下丟圓木,他們三五人一組哭喊著奮力推著數百斤圓木。或二人合力向下推巨石,滾木礌石下墜時發出隆隆巨響,掀起刺耳的雷聲。即使蒙軍戰兵眼明手快腿腳麻利,也躲避不了來自山上源源不斷地攻擊。就在蒙軍營寨施放滾木礌石后,沖到前線的柳青山趕忙吹響了撤退號角。
即便是這樣,山地部隊也有三百多人被蒙軍滾木礌石所害,一百五十人永遠地倒在進攻的山坡上,剩下的一個個也受傷不輕。柳青山看到自己部隊遭受的損失,咬牙切齒地想再次進攻,可他作為一方主將,要壓制內心怒氣專心指揮好每一次戰斗。對于向蒙軍的報復,只能在攻破額爾克孔果兒額哲主營后再說。隨即,柳青山把部隊撤離至蒙軍滾木礌石攻擊范圍之外,他開始關注小黑山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