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破奴軍上下都不覺得郝一刀能帶兵打仗,在他們眼里郝一刀充其量是個不怕死的勇士,作為張大帥貼身護衛,破奴軍所有人都認可他在這方面的能力。所謂戰爭使人成長,跟隨在張大帥身邊數年,參與過無數次戰爭的郝一刀在黑心張大帥熏陶下,也在一定程度上學會了打仗。
對于郝一刀這樣的鐵桿,張大帥還是非常上心地教授他各種戰法,從最基本的扎營選點,到軍營的防守布置,張平安基本上是手把手一點一點教導郝一刀。有時郝一刀學不會還要遭到張大帥的鞭打,對此,郝一刀很是看得開,先生打笨學生那是天經地義,能被張大帥打是件十分幸福又有臉面的事情。至此,每次親衛扎營都是郝一刀布置。
郝一刀派出警戒部隊后,先是把馱馬運來的水袋分三個地方儲存,彈藥、干糧等重要軍資也是存儲在安全位置。這個無名小山被張大帥命名小黑山后,高大的松木被砍倒,成為炮隊護墻;山下二十丈內雜木被一一清理,這是清除火銃射界必要條件。為防止蒙古人采取火攻之策,潮濕的泥土覆蓋了護墻;郝一刀命令連夜搶修二道火銃兵護墻,要是有可能他還要修建第三道護墻。
就在破奴軍熱火朝天搶修工事時,蒙古主營一千騎兵終于沖出了營寨,可他們還沒來得及出營門,就遭到了破奴軍警戒部隊火銃覆蓋。爆豆般火銃炸響,在漆黑的夜空中閃出一片亮光,隨即蒙古軍營門口就用慘叫進行回擊。作為前線指揮的郝一刀,對親衛營火銃兵有信心,他相信三百親衛火銃兵能打敗三千蒙古騎兵。因為親衛營使用的火銃,全是帶線膛的火銃,精度高裝填射擊速度快,全破奴軍才一萬多線膛火銃,親衛營就配備了五千多。
李可望作為山地部隊隨軍參謀,在來之前柳青山曾經告訴他,張大帥親衛千總郝一刀可能在布陣上有些不足,希望李可望多提建議。盡管柳青山說得比較隱晦,李可望還是聽出了柳青山不太好開口的潛臺詞,那就是柳青山不看好郝一刀的帶兵能力。但郝一刀今晚的軍事布置幾乎是無可挑剔,沒啥事干的李可望只能趕緊幫助郝一刀繪制防御地圖。
在這個時代夜戰都是所有帶兵之人避之不及的戰法,但凡不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統兵將領都會等待天明。所以,破奴軍警戒部隊用火銃逼迫蒙古主營騎兵會營進行防守,從而達到了破奴軍關門打狗的戰略目的。即便是這樣,親衛營警戒部隊還是在住陣地沒有完工前,對蒙古主營進行了襲擾牽制,他們時不時地向蒙古營寨射擊,就是要增加蒙古人疲憊程度,拖延蒙古人反擊的力度。
其實蒙古人修建營寨還是很上心,盡管蒙古人不會守城,他們還是學會了用滾木礌石進行防御反擊。可破奴軍火銃遠程射擊,抵消了滾木礌石的威力,離著蒙古營寨六十多丈遠,蒙古人放下的滾木倒是為破奴軍送來了修建工事急需的木料。到了破奴軍腳邊的滾木,很快就被破奴軍拖回了陣地,看到這個結果,蒙古人不得不偃旗息鼓。
經過連夜修建,小黑山破奴軍陣地基本成型,數道蜿蜒戰壕后半人高護墻,成為破奴軍堅實的基礎工事。梅花狀炮位把中心陣地緊緊包圍,三十門移動弩炮成為了機動支援火力。在這個占地方圓不足一里的小黑山上,武裝到牙齒的親衛營將士,憋足勁要用一場全勝來正明張大帥親衛營是破奴軍中第一強軍。他們在各自把總的帶領下,檢查武器完善工事,演練反擊路線。
在山上的炮隊也組裝好弩炮,開始按不同距離發射實彈進行炮界定位。待這一切都準備完畢后,郝一刀開始分派警戒,其他破奴軍將士則抓緊時間睡覺,以待天明后的大戰。張大帥每每打仗都留有一個后手,就是喜歡留一只強軍做預備隊,張大帥的這一做法當然會被郝一刀照搬,他留下了三百親衛做預備隊,還**了一只炮隊炮手組成的預備隊,就是當開花彈消耗殆盡時,炮手也得拿起戰刀與敵人肉搏。
當灰暗的天空閃現一抹朦朧亮色,昨天稀疏的雪花已不見蹤影,蒙古主營有了大動靜。被破奴軍警戒部隊折騰了一晚的蒙古人,含著怒氣飽餐戰飯,他們發誓要把打攪他們休息的破奴軍碎尸萬段。作為統軍主將的額爾克孔果兒額哲,沒有急于發兵,而是借著晨曦微弱的光線觀察敵陣。常年的酒色侵蝕額爾克孔果兒額哲面容微微有些浮腫,他休整極為得體的絡腮胡上略顯蒼白的臉色,有一雙迷離的眼睛,扁平蒙古臉上有種不可說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