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奴軍主帥張平安見禮后,大明閣老孫承宗面帶微笑,對著張平安拱手回禮:“平安一路幸苦!”
說完,孫承宗輕抬左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兩個老小狐貍之間非常地默契,他們同時一撥馬頭腿輕夾馬肚,并排走在一起。作為張大帥的貼身護衛軍官郝一刀對著張大帥馬前一抬馬鞭,張平安貼身護衛們立馬沖出百騎走在張大帥馬前五十步,郝一刀本人則帶五十余騎撥轉馬頭向斜一切,把孫承宗的護衛家丁擠到身后。
身后傳來孫承宗家丁的咒罵聲,驚動了并排前行的兩個狐貍,他們同時轉頭向后一看,小狐貍張平安微微一笑轉回頭沒有理會,老狐貍孫承宗一臉無奈向家丁揮揮手示意不要沖突。張平安的戰馬高出孫承宗的馬匹二尺,拉近了兩人身高上的差距。
“我說平安呀,老夫為你準備了接風酒,去老夫大營坐坐如何?”
“嘿…嘿….嘿!老爺子真風趣,去您那里干嘛?還不如我給您親自下廚為我自己接風呢!”張平安打死都不會去他認為不安全的地方,只要是大明官軍控制的地盤張平安更是不會冒險。
“你小子心眼也太…唉,算了!就吃你做得飯吧!平安高義,為朝堂保存了干練之才,為這事兒我都得謝謝你!”
“那是,我高義得很!要不是我敢攬事兒,東林黨還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我說您老爺子也是,您老又不是南方人參合東林黨人的事情干嘛?我做事歷來講得是光明正大,不像有些口有大義之人,老說給我一個交代,哪知連僭越造反之人如今都活得滋潤地很呢!”張平安面對孫承宗的贊揚沒有絲毫謙虛,還話里話外諷刺老狐貍說話不講信譽,連僭越造反的祖大弼都沒殺,只是在刑部大獄帶罪等候審理。
“你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別在老夫眼前裝蒜,還真把自己當顆蔥呢!你對遼東的算計不是那幾個人,你小子算計得是山海關吧!有些事情說出來,大家的臉面都不好看。前幾天你派人馬護衛你不要臉的貨物去南直隸到底要干嘛,就不用我多說了吧!”孫承宗直接點明了張平安下一步要對漕幫動手的圖謀,他敲打張平安做人要知足。
張平安這廝臉皮超厚,面對老狐貍的指責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大明朝廷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哪有這等便宜事情!老爺子,我出兵的糧草您別不管啊!”
“這是當然!對了,你小子這次要呆多久?別光吃不干呀!”孫承宗想套出張平安是否想賴在大明地界不走了。
“陜北這破地方誰想呆呀,窮山惡水丑婦刁民!我真恨自己嘴太賤,咋就答應來趟這渾水。通報老爺子一聲,我地盤礦上缺人,這次我破奴軍俘虜的亂民,我要押他們去為我挖礦。”
張平安左顧而他的承諾,讓孫承宗放心不少。今年大明北方干旱,闖賊高迎祥才有機會裹挾饑民聲勢越弄越大。大明朝廷沒有養活饑民的糧食,讓這些造反饑民去破奴軍控制的地域也不失一個好方法。因此,孫承宗沒有對此明確表態,而是給了小狐貍一個苦澀地微笑,算是默認了張平安的打算。
“平安呀,你打算在破奴城怎么安置流放官員?你怎么不多救幾個東林官員呢?按說我不該這樣問,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東林好人不多,我救那些釣名沽譽的廢人干嘛?更多的**受賄人品不好之人本就該死,還不如在他們死后留個勇斗閹黨的好名聲。我要的東林官員大多數都是人品好、心術正敢說敢干之人,我打算成了一個督察院或者干脆叫宣慰使司督察衙門,讓這些流放官員監督破奴城宣慰使司民事衙門,我還打算成立法務衙門,專門審理民事案件,司法必須獨立,不能由民事衙門管。老爺子您放心,民事審理案子,我用的是《大明律》以及太祖皇帝定下的《大誥》。”
張平安的話音剛落,孫承宗在馬上拍手稱善:“平安此大善!那我就放心了。這次陜西剿賊,你小子有何謀劃?”
“老爺子,別逼著我快速滅賊。我得一步一步來,先滅闖賊高迎祥全部,再全殲反賊馬騰耀回軍。具體作戰謀劃我不能跟您說,一旦走漏風聲,賊跑了我可不負責。我看這樣,我破奴軍攻下一城官軍就接手一地。但是,官軍不準亂參合我的作戰,要是誰要破壞我的謀劃,我破奴軍立馬撤回歸化城!”
孫承宗這下全明白了小狐貍的打算,那就是破奴軍打下一塊地域官軍接手一地,破奴軍只管打仗善后事宜一概不理。這對大明倒是好事,京城里追隨他撈戰功的老爺兵肯定歡喜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