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祖輩留下漢騎無敵的傳說都是真的!”
在西域有著一漢抵百胡的說法,在漢武帝西征西域時,當時漢軍戰損比例是一比二百五十七,也就是說每戰死一個漢騎,胡騎需要拿二百五十七條人命去換。當然這個在后世統計出來的數據肯定有點水份。但是漢騎無敵的威名還是存在的,只是近兩百多年,西域人都忘記了。
這兩百多年中,中原歷經東漢末年諸候混戰,然后就是五胡亂華,就連中原漢人都被胡人奴役,更何況西域?很多部落和民族都沒有自己的文字,許多西域人聽到這些傳說后都覺得是先人們編出來的,因為在現實中拿著鋤頭的漢人農夫根本就不是馬背上勇士者的對手。漢人懦弱,漢人膽小如鼠,漢人可以被肆意欺負,可是,眼前的一切卻讓他們曾經懷疑的傳說變成了不可動搖的!
“傳說是真的,傳說是真的!”
“漢人真的很強,真的很強!”現在他們回想起在北庭城下慘烈的戰斗,開始變得后怕起來,兩千漢軍(實際上是一萬,其中八千民壯)居然利用城墻殺掉了他們五六萬人,傷者無計。
“一漢抵百胡!”一個龜茲將領變得癡癡呆呆的道:“傳說是真的,傳說是真的。”
說話這話,他甚至連自己的部隊也顧不上收攏了,掉頭就跑。
逃跑這種事情,只要有了開頭,下面都是水到渠成了。看著為首的將領貴族逃跑了,西域諸國聯軍將士也愣住了,不知所措地停下動作,茫然面面相覷。
“將領都跑了,還打個屁啊,再不跑,連命都沒有了!”
不知道誰這么一吼,西域諸國聯軍將士也快速集中隊形,然后向四面八方跑去。就在這個時候,宇文忔突然發現,這城外的西域諸國聯軍將士居然快速變少,慢慢的居然只剩下了他麾下三千具裝甲騎。
“撤退!快撤退!”宇文忔的部隊大部分都沖進了城內,如果沒有部隊,他就是沒有自保的本錢,他還在有點良心,居然下令鳴金收兵。
北庭城如今已經丟掉了三分之二的地盤,不足萬人百姓殘軍在拼命的抵抗著。如果沒有意外,他們能堅持的日落就是上天眷顧了。可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西域諸國聯軍此時停止了攻擊,開始集中,然后沒命的向城外跑去。所剩寥寥的守軍也是一頭霧水,呆呆地看著敵人如潮水般退去。
騎十八師少將師長郭世彥也在城外收攏部隊,加上傷亡,再加上掉隊,此時整個十八師只剩下四千五百余人了。魏軍騎兵列陣,郭世彥道:“諸位將士,本將軍知道你們此時非常疲憊,非常累。可是,西域這幫雜碎,不僅肆意屠戮我漢家百姓,他們攻破北庭后,又大肆**,現在他們雖然撤退了,咱們能放他們這么離開嗎?”
“不能,不能,不能!”四千五百余名將士吼聲震天。
“所有輕重傷員留下進城救治幸存百姓,其他將士隨將軍追擊敵人!”郭世彥道:“所有將士下馬,喂馬,吃飯喝水,半個時辰后出擊!”
籍破虜靜靜的等待著最后時刻的到來,他沖身邊的文吏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能成為俘虜,咱們大魏丟不起那個人,我現在無能為力了,到時候,你幫幫我。”
文吏哭泣不出聲音。
籍破虜訓斥道:“哭什么哭,大魏好男兒流血不流淚,咱們可不能讓那幫畜生小瞧了。”
就在這時,整個都護府中已經聽不到外面的慘叫聲和殺喊聲了,籍破虜還在奇怪,只見一名十一二歲的少年拿著一柄帶血的橫刀,灰頭土臉的跑來大廳:“特使,王師到了。”
“什么,王師到了?”籍破虜問道:“你確定?”
“小的保證,小的已經看了,城內西域人都跑光了,城外也跑得差不多了!城外來了一支兵馬,這支兇悍騎兵的兇悍沖鋒,敵軍驚惶失措,死傷慘重。”
籍破虜聽到這話,感覺身上的壓力猛然一輕,城內大火燃燒時的噼里啪啦的聲音他聽不見了,渾身的力氣也消失了,眼睛也看不到光亮,意識開始陷入黑暗。
宇文忔原本計劃拿下北庭,把北庭當成宇文國的新都,推進防線,拒城而守。宇文國使節再入鄴城面見大魏皇帝,向大魏遞交降書,稱臣納貢,皇帝既得了面子,也無法再興兵收復,這座城算是徹底從大魏的版圖中分離出去。
占了北庭城,就等于將絲綢之路的西面半段徹底掌握在手中,這條絲綢之路的話語權從此不再是大魏一而決,因為這座城的歸屬,大魏和諸國在西域的戰略布局將會全部被打亂洗牌。只是計劃再好,到頭來還是一場空。一座小小的城池,因為冉明的一個無意之舉,而徹底打亂了。
事實上宇文忔就算得到了北庭,同樣也無法達到目的,因為冉明絕對不會允許西域出現變數,特別是對西域和中亞的控制,冉明必須掌握在手中。不光西域和中亞的財富,而是這關呼的魏國的大戰略。
自從唐代之后,中國失去了蔥嶺(塔吉克斯坦和阿富汗的邊境上)這個戰略要地,在西域就無險可守。如果后世中國依舊擁有蔥嶺,建立一個要塞,根本不需要在邊境陳兵百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