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中間四匹潔白的白馬,左右各三匹同樣潔白沒有雜色的白馬,一共十匹上好的良馬,拉動著一輛龐大的玉輅,在緩緩的前進著。古人為何沒有制造出四輪馬車,冉明終于找到原因了。這根本不是古代人不夠聰明,而是因為道路限制。古代的官道質量太差,而四輪馬車對路況的要求太嚴格了。冉明帶給這個時代的不僅是四輪馬車技術,還是接近后世規格的道路。如果要追求速度,冉明肯定不會乘坐玉輅。可是,此時冉明顯然是把玉輅當成了他的行動中的指揮部。
**謀部**謀長籍罷、尚書令王簡、御史大夫王寧、中書侍中劉啟五人分列跪坐在玉輅里。除了冉明之外這四個人,分別代表魏國的軍方、政務和監察三個方面。在冉明未來的權力組織架構中,這就是魏國的三駕馬車。
冉明高高在坐在主座上,用他那獨特的審視目光看著魏國的四個**。許久的沉默之后,冉明用有點散漫的語氣道:“朕雖然下令撤退,其實并非怕鄴城有什么閃失。事實上,若非朕想看看魏國到底有多少人,到底是誰敢對朕陽奉陰違。如今這場游戲也玩得差不多了,該跳出來的人都跳出來了,那些沒有跳出來的人,無論因為對朕的恐懼也好、敬畏也罷,這都不重要,關鍵是他們讓朕看到了他們的態度。我們漢人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內斗,他們不該在這個時候過分的挑釁朕的尊嚴,至少在統一戰爭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他們惹怒的不光是朕,還是那些浴血疆場的將士。”
“陛下,魏國的臣屬沒有想象中的那樣不堪。除了極個別擁有狼心狗肺的人之外,其他大臣都堅持著他們自己的職守,他們在維持地方治安,維持著地方政務運轉,在為您履行法律之上的權力,以及穩定國家生產方面,都在盡職盡責。”王簡說道:“他們都在用自己的行為,向陛下表現自己忠誠,來為您——我的陛下效力。”
“朕不喜歡殺人,特別是殺戮漢人,我們自己的同袍親族。”冉明道:“可是在有些時候,有些人,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不殺不足以正國法嚴綱常。”
“魏國軍人不得干涉政治,更不能參與政治斗爭。這是朕上臺之后的既定方針!是不能動搖的!”冉明皺著眉頭盯著籍羆強調道:“可是,有些人腦袋居然進水了,他們居然還想依靠政治投機獲得高位,這是公然對朕的挑釁,朕想你應該知道這是意味著什么?”
籍羆心中此時非常苦澀,可是沒有辦法,有些時候他是身不由已的。籍羆可以保證自己對冉氏的忠誠,可惜他并不是一個人,而是代表了安北軍這個龐大的集團。代表了安北軍十數萬步騎精銳。盡管籍羆不會背叛,可是那些安北軍將領和利益獲得者不滿足他們堅守北國邊疆,他們想要更多的資源,更多的利益,更大的權力。
就像那個陳橋的趙匡胤一樣,他掌握著當時后周最大的野戰軍事力量,那些將領想獲得更大的權力和更大的利益,他們不甘心聽從一個娃娃皇帝的指揮。所以發動了陳橋兵變,把趙匡胤推到了權力的巔峰。當然,以冉閔嫡系力量組成的安北軍集團是不可能背叛冉氏的,他們比趙匡胤的部曲多了一些操守,至少不愿意把冉氏拉下皇位。只是采取了另外一種方式,以鼓動冉裕上位,獲得他們想要的權力。
冉明緩緩的道:“朕早就說過,你們誰跟不上朕的步伐,注定要被朕無情的拋棄。這不是朕無情,而是大勢如此。想當年晉武帝司馬炎建立晉國,晉軍也非像如今這么不堪大用。他們也有著光輝的歷史,建立非凡的業績。二十余萬晉軍南下滅吳,他們僅用了三個月就滅掉了吳國?這樣的晉軍會是不堪一擊的嗎?太康三年(公元三八二年)鮮卑慕容涉歸起兵反晉,時任晉**北將軍嚴詢,率領步騎四萬余人馬,并在昌黎大敗鮮卑,殺傷數萬人,于是撫納新舊,戎夏懷之,東夷馬韓、新彌諸國依山帶海,去州四千余里,歷世未附者二十余國,并遣使朝獻。于是遠夷賓服,四境無虞,頻歲豐稔,士馬強盛。這樣的晉軍戰斗力差嗎?”
四人皆良久無語,事實上誰都清楚。晉國的滅亡并非胡人勢力太強,而是晉國的藩王皆統帥自己的部曲參與權力爭奪。這場戰爭打了十六年,晉軍能打仗的強軍,基本上都被內戰耗掉了。到了最后司馬越率領晉朝最后的十萬軍隊,在項城被石勒兩萬騎兵圍殺殆盡。在晉軍強盛的時候,別說石勒不敢反晉,就連劉聰他爹劉淵、劉淵他爹劉豹都得乖乖去洛陽為質子。
冉明語重心長的道:“政治斗爭是不可避免的,朕并不是杜絕斗爭。如果沒有斗爭,朕如何能得知這些皇子哪一個可堪重任?因為斗爭,才能激發積極向上的奮斗。只是斗爭一定要控制在一定范圍內,那就是軍隊不得參與。如果晉朝那些王爺不發動戰爭,只用政治手段爭奪皇位,用自己的能力去表現自己的施政方針,這樣以來,晉朝還會衰弱嗎?答案是肯定的,這樣肯定不會。如果采取這種方式,晉朝就會在內部斗爭中產生最優秀的皇帝,帶領著晉國走向繁榮富強。當然也不會有赤地千里、十室九空白骨成堆的慘劇了。”
籍羆道:“陛下,臣定會盡力去說服他們,請陛下相信,安北軍還是忠于您的。”
“這一點毋庸置疑,如果你不再忠于朕,那么你也就沒有機會走進朕的三丈之內。”冉明看著冉閔昔日一手提拔起來,現在已經成為魏國軍隊魁首的這個男人,開口說道:“記住,別人再有影響力,那也是你的手下,朕卻是你的主人!明白了么?”
“是,陛下,臣知道怎么做了!”籍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