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蒙身邊的好友是其世家好友,東晉藩王戚王恪,王恪的姐姐王簡姬是會稽王司馬昱的王妃,只是在永和七年的時候,失去了寵愛,憂憤而死。王恪也是出身名門,他父親王遐是王述的族叔,領光祿大夫。而他自己也是從四品的領軍將軍。
王恪道:“仲祖(王蒙的表字)未免杞人憂天了,想當初石勒如何英雄了得,還不是一樣擁有雄兵數十萬,不是同樣被拒江淮,不得寸進!”
接著王恪又悄悄的道:“北邊出事了,你知道嗎?”
“自然知道了!”
王蒙非常清楚王恪所指。當初桓沖不顧眾人阻撓,任用郭銓為將,守衛樊城。眾人以為樊城必失,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郭銓居然有如此才能,非但沒有露出怯懦之情,反而把不可一世的魏國軍隊擋在樊城之下,據說斬首數千,血流成河。成了如今最大的熱門消息。
王蒙道:“儼思(王恪的表字),這個消息你相信嗎?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吧!”
“仲祖是擔心郭鷹揚守不住樊城!”王恪笑道:“恪以為,仲祖你是多慮了,你可能沒有見過樊城,不知道樊城之固,要說樊城也算是天下少有的堅城,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攻克的。”
王蒙道:“樊城比洛陽如何?”
“這!”王恪一時語塞。
王蒙道:“洛陽之固,尚且難守,何況一個小小的樊城,想當初苻氏守潼關,守函谷關,弦都沒有守住,一個樊城可以作為晉國的屏障嗎?”
王恪道:“常人都以為魏國席卷天下之勢已成,我大晉困守一隅之地,絕難與之對抗,但在恪看來,如今怕是要隔江而治難分勝負,你我窮極一生都看不到結果。”
王蒙端起酒杯滋溜一聲喝干,然后重重地墩在桌子上:“儼思,何必自欺欺人呢,魏國之甲胄之固,兵刃之利,你也不是沒有見過,你感覺大晉還有機會嗎?”
王恪呵呵一笑,低聲道:“實不瞞仲祖,我這半年收到的勸降書不下二三十封,……”
“不妥!”王蒙連連搖頭:“既然要去賭,就要以小博大,儼思現在不過是一個從四品的領軍將軍,就算投靠魏國,最多也就是個從三品校尉,在軍中任人驅使,手下的精銳耗完了,一腳把你踢到哪個窮鄉僻壤,和現在又有什么分別?”
王恪點了點頭:“在大晉朝升官的確快,但心里總覺得不踏實,兔子尾巴長不了,萬一大晉朝過上幾年就亡了,到時候就是一條死路!”
王蒙笑道:“除了未卜先知的神仙,誰能知道將來的事?等一切水落石出就太晚了,最好先上船看著,船快翻了就趕快跳,沒什么大不了的。”
王恪道:“仲祖的意思是?”
王蒙是東陽郡太守,東陽郡屬揚州。領長山(今金華市婺城區、)、烏傷(今浙江義烏)、永康、吳寧(今浙江東陽)、豐安(今浙江浦江)、太末(今浙江龍游)、新安(今衢州市柯城、浙江衢縣)、定陽(今浙江常山)、平昌(今浙江遂昌)九縣,治設長山。
東晉立足江東,所依靠的不過是徐揚八郡七十二縣精華之地,其他地方幾乎都是處于半獨立的狀態,都是聽調不聽宣。
“獻出一個東陽郡還不夠啊,想要富貴,肯定要趁早下注!”王蒙道:“在局勢不明時下注,一旦魏晉決出勝負,就算投降,恐怕也得不到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