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大變將起
趁魏國國喪期間趁其不備,挑起戰端。要說郗超的說出的計策,這也不算高明。哪怕是魏國在國喪期間,即使所有的主要將領都返回鄴城為冉閔守靈,但是魏國的防守肯定不會松懈。這不僅不可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反而激怒魏國這頭猛虎。
作為一個出色的政治家,桓溫其實也明白,一旦內部矛盾不可調和時,向外轉移矛盾就是最佳辦法。這就和后世的印度很像,印度的民生問題搞得很糟糕,國內反政府情緒很濃,每當矛盾到了臨界戰,印度政府總會第一時間炮制“中國將入侵印度”的論,這樣從而把矛盾從內部轉向外部。雖然桓溫不清楚印度當局的這種行為,但是他卻清楚。一旦戰爭暴發,無論冉明也好,魏國那些悍將也罷,他們肯定都會壓制下內部矛盾,一致對外。這也讓桓溫非常擔心,打虎不死深受其害的道理,讓桓溫不得不慎重起來。
郗超輕悠悠的道:“王上,可曾記得西中郎?”
郗超所說的西中郎,就是晉朝西中郎將袁真。在原本的歷史上,隨著桓溫的崛起,各種平衡手段就開始相繼出現,從袁真、荀羨到殷浩,再到司馬晞,基本上都是為了避免桓溫一家獨大。在桓溫二次北伐期間,成功收復了洛陽,收復了豫州大部,東晉朝廷直接任命袁真為豫州刺吏。在這個時空,豫州早已被魏國占據,而桓溫也沒有像歷史上那樣成功收復洛陽,所以袁真這個原本做豫州刺史的西中郎將也僅僅成了新野太守。
要知道新野距離桓溫的老巢荊州就在咫尺之間,這也像是桓溫咽喉位置的一根刺。因為司馬聘沒有像歷史上那些弱不經風,反而隱隱有明君之像,這讓東晉眾官員對朝廷有了信心,袁真占據新野,與荊州各郡縣官員眉來眼去,這讓早已把荊州當成自己家領地的桓溫非常不滿。可是袁真打仗的水平雖然一般,不過他卻會帶兵,特別是將領,根本就和袁真如同穿一條褲子,這讓桓溫狗咬刺猬,無從下嘴。
然而,有道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桓溫幾乎放棄采取拉攏袁真部將,瓦解其部軍士的時候,轉機出現了。建威將軍朱騰,以及他的大兒子朱憲、次子朱斌三次朱綽,都是袁真麾下的將佐,其中朱騰駐新野,大兒子朱憲駐棘陽、次子朱斌駐安昌。
新野郡僅轄五縣,是一個小郡,其中朱騰父子掌握了三城的兵力,按說這是袁真心腹中的心腹,不得輕易得罪。偏偏朱騰的三子朱綽新娶了一位妻子韓氏。
這個韓氏非常美麗,袁真的兒子袁夏無意撞見了韓氏頓時魂不守舍,朝思暮想。雖然明明知道這個女子就朱綽的府中人,可是看到韓氏一身樸素的襦裙,不著粉黛,袁夏還以為只是朱綽的侍妾或是丫鬟呢。
看著千嬌百媚、麗質盈盈的韓氏,袁夏不由自主的就把韓氏和自已的夫人相比起來。論樣貌韓氏可要漂亮許多了,更難得的是,雖說那位姑娘雖然是侍女,可是那種神情氣質卻有大家閨秀的風范,看著實在叫人心動,袁夏想著韓氏的嬌俏模樣,不禁惋惜地嘆了口氣:“從來佳人配才子,怎么她們卻落到了朱家,真是明珠蒙塵啊。”
一路恍恍惚惚,袁夏突然聽到有人傳喚自己,抬頭一看,發現自己居然“陶然居”。新野是一個小郡,新野城也是一個小城,陶然居就是其中一流的酒樓了,陶然居東家也不知道采取了什么手段,居然高價買來了魏國生產的水泥,建筑了三層樓房,四四方方的樓閣,中間圍成了個院子,植著許多奇花異草。平素這里飲酒談笑,絲竹雅樂聲起,美記翩躚起舞,端的是人間天堂。
一個年約二十左右的公子模樣的人撫窗笑道:“孟陽,你要到哪里去,若是無事,切過來一起吃酒!”
男子二十行了誠仁禮,便可以賜以表字,袁夏的表字孟陽就是這位楊霖公子的父親楊挺取的,兩家一向有通誼之好。袁夏強笑了笑,抱拳施禮道:“小弟精神恍惚,走了神,諸位兄臺好友莫怪,莫怪!”
袁夏上了陶然居與楊霖等人一起飲酒。袁夏有心事,很容易就醉了。結果在酒桌上把偶遇朱綽府上美俏娘的事情說了出來。
楊霖笑道:“賢弟何必如此自甘菲薄,賢弟出身汝南袁氏,論家勢哪是沛郡朱氏可比的?論身份賢弟乃袁中郎的愛子,豈能不如一個小小的建威將軍之子?”
袁夏哭笑道:“談何容易,朱騰如今在父親麾下很受重用,就算夏對他再多不滿,也只能咽下這口氣,怎奈若何?”
“朱騰三子,皆是鄙夫,剛猛有余,智謀不足。若是想對付他這還不容易?”楊霖道:“只要扳倒了朱騰,朱綽何足為慮,只要賢弟到時候隨便暗示一下,想那朱綽如若識象,就會乖乖的把侍妾奉上。”
袁夏聽到這話精神一振,恨聲道:“不錯,我們可以著家丁仆役盯著他,搜羅他違逆不法的證據,一朝將他扳倒,夏既得償所愿,絕不忘記兄長!”
朱騰自然不知道自己被一條瘋狗盯上了,人,可以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更何況是一個人呢?結果朱騰終于犯事了,新野內史高懷正被查出私通魏國。事實上高懷正絕對不是私通魏國,而是借著身份之便,給家中子侄倒騰一點魏國商品,賺點零花錢而已。這是很正常的商業往來,可是一旦較真,這個私通敵國的帽子就坐實了。
如果真這樣下定論里通敵國的罪名,恐怕東晉朝廷就不剩幾個官員了。這個問題和后世的**問題一樣,幾乎是普遍現象。
袁真要殺雞儆猴,就可憐的高懷正了。袁真判定高懷正的三個兒子斬刑,女兒和妻妾發配教坊司,其余人等全部造冊為奴。司馬聃其實非常痛恨自己的臣子吃里爬外,看到袁真的奏折,直接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