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明搖搖頭道:“燕國看似強大,其實不然,燕國也非鐵板一塊,以我們魏國的實力,雖然不能戰場上完全打敗燕國,不過可以從其他方面入手!”
冉明悠悠的說道:“燕國在高句麗、扶余、新羅、百濟實行倒行逆施,實施高壓統治,就像羯胡統治后趙一樣奴役我漢家兒郎,高句麗。扶余、新羅、百濟四國的百姓早已不堪忍受,現在整個遼東和樂浪四郡的局勢就像是一堆干柴,只要捎微加上一點火,他們就會燃燒起來,形成沖天火焰!只要高句麗等四國在燕國后方反叛,慕容雋肯定會調兵平叛!這樣一來一回,至少需要一年多的時間,我們魏國有一年的時間,只要好好利用,未必沒有讓大魏起死回生的可能!”
這次冉明讓冉閔徹底對刮目相看了,自己的這個二兒子不僅有奇思妙想,對于遠在遼東、高句麗的情況也很清楚,看來冉明身邊應該有能人!冉閔知道冉明從十一歲從軍以來,從來沒有離開自己的視線,雖然也曾教授冉明一些兵法,但只局限于戰術目的的,冉閔對冉明的轉變充滿驚奇!隨即冉閔也陷入了沉思,原本他已經陷入了絕望,現在突然看到有翻盤的希望,怎么能讓他不欣喜異常!隨即冉閔把所有的種種在腦海中過濾一遍,然后試著問道:“我大魏青、徐、兗、洛各州皆以降晉,但是晉國還沒有在北方建立直接統治,現在晉軍衛將軍謝仁祖(謝尚的表字)率其部勁卒已經進入了洛州(即轄境大部分是原來的司州,州治所在洛陽!)并派戴施為前導,攻打到枋頭(在今河南浚縣西東枋城、西枋城)。面對虎視眈眈的數萬晉軍,我大魏應該以何應對?”
冉明想了想原來的歷史,在這個時候,桓溫因為滅成漢氏人巴蜀政權,威望太高已經被朝廷開始忌憚了!冉明道:“晉國南北世族對立,相互排斥,內部派系林立,矛盾重重!這樣以來,我們就可以使用離間之計,在建康散布謠,稱桓溫有自立的想法,同時,用重金收買晉國重臣,讓他們向晉帝諫,稱桓溫已經不臣之心,應奪其兵權,限制其勢力的發展!這樣以來,晉國對我魏國的危機,不戰自解!”
冉閔聽了冉明的話,很是震驚,他對自己兒子有如此見識感到很是欣慰,魏國雖然此時人才凋零,不過仍不缺乏勇將,但是唯獨缺乏智將,對于冉明為了解決魏國困境而無所不用其極,用心毒辣,冉閔不僅沒有反感,反而很高興。當然,這也是因為晉國太讓冉閔傷心的原故,若是冉明在三年前這樣對晉國使用離間之計,冉閔很可能會給冉明一個嘴巴!
冉閔疑惑的道:“此計可行?”
“我們還有選擇的余地嗎?”
“明兒打算怎么做?”
冉明胸有成竹的道:“孩兒想請父皇天一亮就趁燕軍沒有完成合圍率領屯騎、越騎精銳先行離開廉臺,回到鄴城,穩住大局。而大將軍董潤,車騎將軍張溫則率領其他部隊隨后而行,而孩兒則在廉臺與慕容恪決以一死!”
“什么?”冉閔甚至懷疑冉明此時又在犯傻了,他道:“慕容恪一心想斬為父,若是見為父撤退,他豈不會沿途追擊?我魏軍多步卒,移動速度遠遜于燕軍,怎么可能順利的回到鄴城?”
冉明道:“其實很簡單,只要父皇留下盔甲旗號,讓張平穿著父皇的鎧甲,打著父皇的旗號在廉臺與慕容恪決戰,他定不會懷疑!”
“可是!”冉閔漲臉著臉道:“吾,豈可拋棄士兵,獨自逃命?”
冉明道:“父皇,我們大魏百萬軍民安危榮辱集父皇一身,大魏若無父皇,何人可獨撐大局?大魏可無冉明,但唯獨不能沒有父皇!”
冉明的苦心冉閔何嘗不知,光依靠冉智,肯定無法壓制魏國的那些驕兵悍將。可是,這是眼前魏國唯一可以扭轉局面的機會,冉閔也不想放棄!
漢人指望晉國,希望太渺茫了,要想解救人深火熱中苦苦掙扎的漢人百姓,唯有自己力挽狂瀾。冉閔又問道:“你有多大把握!”
冉明想了想道:“說實話,其實連三成把握都沒有,若是背崽軍如父皇麾下部隊一樣精銳,孩兒倒有五成勝算,可是那些精銳悍卒,憑孩兒的威望,肯定無法如臂指使,即然是不能如臂指使,不如使用孩兒的新軍順手!”
冉閔發現自己完全看不懂這個兒子了,說這個兒子傻吧,這幾天來一一行那里有半點傻象?簡直就和千年老狐貍差不多一樣的狡猾!可要說這個兒子不傻吧,這個兒子又為什么要主動身陷死地?
冉閔將自己的佩刀解下來遞給冉明道:“這是龍驤將軍孫伏都的名刃[大呉]。為父會先行離開,僅率領屯騎、越騎千余兵馬撤回鄴城,為父不在,可憑此刀節制諸軍,若有人不遵從號令,可以此刃斬之!”
冉明大喜,這可是尚方寶劍啊,不對,應該是尚方寶刀!
冉閔又接著冉明的手道張嘴想說什么,卻又強自忍住,猶豫了許久后,冉閔終于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明兒,汝兄長懦弱忠厚,難堪大任,為父可就全指望你了,不要讓為父失望。”冉明愣住了,半響過后,又點點頭!
冉閔又道:“若是事不可為,千萬不要輕生,若實在是無力回天,可以張平保護下輕騎突圍,以張平功夫,放眼燕軍,還真沒有幾個人能攔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