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為了活下去,可以不擇手段,哪怕是……”裴弼沒有說下去,他相信冉智肯定可以聽出他的意思。
冉智當初為了上位,敢聯合慕容垂刺殺冉閔,現在他更加不再顧忌什么了。人總是這樣,在墮落之前,第一次下水或許會糾結,或許會自責,可是一旦下過水之后,第二次就變成理所當然,也變得從容坦然。比如那些貪官,或是小姐。
裴弼考慮了好大一會兒,這才道:“殿下,不能讓陛下回鄴城。”
冉智點點頭道:“這個孤知道,若是父皇回鄴之時,定是父皇罷黜孤之時,孤離喪命也為之不遠了!”
“所以,無論如何也要讓陛下不能回來!”裴弼道:“所以,殿下要想活,就要不擇手段,總之不能讓陛下回來!”
說完這話,裴弼趕緊閉緊嘴巴,只要這話有半點風聲傳出去,他裴弼就可以舉族消失了。下場肯定會比趙振還慘。
冉智又點點頭道:“不管用什么手段,可是卻不能用孤的名義,否則孤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除此之外,孤盡一切可能配合先生!若事成,孤必以國士待先生。”
裴弼道:“殿下,現在請劉科將軍過來議事!”
冉智不再廢話,伸手一拉旁邊的一個小繩,小繩的盡頭是一個鈴鐺,外面有宦官守著,只要有動靜,他們就會第一時間趕過來。時間不長一個年輕的小宦官,邁著小碎步,快速奔跑而來。
“奴婢參加太子殿下,參見裴使君!”
冉智道:“快去請劉科將軍前來!”
“諾!”
在宦官離開之后,裴弼道:“若想陛下不再回來,這件事說難也難,說不難倒也不難。弼有一計,說不定會成功。只是殿下在將來君臨天下時,壓力會很大!”
冉智道:“還請先生指點!”
裴弼道:“此計的關鍵,就是一點糧食!”
“糧食?”冉智疑惑的道:“你是說把糧道掐斷?”
裴弼露出詭異的笑道:“陛下身邊現在有四萬五千余精銳部隊,若是往常,陛下憑借這支鐵血雄師可以橫行天下。非常可惜,由于陛下起駕時太過匆忙,他們只攜帶了七天的口糧,現在已經耗費大半了,急待鄴城的糧食救命。”
冉智道:“這樣恐怕不成,父皇身邊還有冉明,冉明在華夏商盟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一旦冉明向華夏商盟調糧,且不說鄴城,就算是從不其,他們也可以在半個月內運送到糧食。”
“華夏商盟確實是一個問題!”裴弼道:“華夏商盟其實就是一個四駕馬車,以秦王、劉原、張詢、王成四人為首。劉原與秦王是姻親,可以首先排除。張詢此人重義,雖是商賈,卻有君子之風,他家資百萬,不易收買。不過王成卻是一個貪婪的小人。若是殿下對其施以大利,比如與其聯姻,承諾事成之后讓其打理華夏商盟,想必王成肯定會聽從殿下的指示的!”
自從冉閔想開之后,身體也慢慢好轉。有道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冉閔的臉色依舊有些蒼白,透著幾分憔悴。
冉明看著冉閔,心里忍不住的疼。
冉明就代表冉閔,處理分洪救災的事情。冉明鄭重的告訴那些郡縣官員:“一定要跟百姓們講清楚,這次分洪是犧牲了他們的個人利益,大魏是不會忘記他們的,毀壞的房屋,淹沒的田地,大魏朝廷都為管的。各郡縣要配合分派衙役,分別宣傳這些事情。務必讓每一個遷移百姓都理解朝廷的苦衷。”
冉明道:“若是有人趁機教唆、挑事,也要嚴懲不貸。還有要注意遷移速度,我們還有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個晝夜的時間,無論結果如何,都會掘堤分洪,到時候若是因那一個縣工作沒有做到位,而讓百姓被淹,你們就洗凈脖子,等著挨刀吧!”
冉明安排好最后的各郡縣的事宜,就讓秦沖、祖彥過來。冉明道:“現在你們的任務就是一個,以洛陽東西各千里,南北五百里,任何宵小者、淫辱女子者、搶人財物者、販賣人口者。殺!”
二人得令而去,冉明又對張平道:“孤的粘桿處在河洛已經沒有力量了,所以還要仰仗張將軍辛苦一下,河洛地方官員任何有**、瀆職或是讓民生怨者,抓起來公審,殺一儆百!”
張平仍然板著那張死人臉轉身而去,就在冉明準備松口氣時,突然張艾找了上來:“殿下,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冉明揉了揉酸痛的眼睛,道:“張將軍,什么大事?天還能塌了不成?”
“天是沒塌,不過也差不多了!”張艾道:“如今軍中糧食已不足一天食用的了,可是鄴城方向根本就沒有運送上來。艾已經派了十幾番哨騎,可是都是石沉大海,沒有任何消息。”
冉明道:“莫不是因為道路泥濘給耽擱了?”
張艾急道:“這里距離鄴城才多遠,別說是走,就算是爬也早就爬過來了。”
冉明道:“算了,洛陽還有不少糧草,孤給張驃騎打個招呼,讓他支援一點吧,暫時應應急!”
張艾道:“現在張溫也是自身難保了!”
“怎么回事?”冉明隱隱意識到了不妙。
張艾道:“也不知道誰傳出來的謠,說洛陽有糧食,朝廷在洛陽賑災,現在洛陽周邊的百姓都涌向洛陽,目前為止,洛陽已經聚集了超過三十萬乞活就食的流民。張溫那里的糧食再多也架不住這么多張嘴吃啊!”
就算不用腦袋想,用膝蓋想,冉明也意識到了鄴城出現了問題。冉明道:“這個沒事,只要分洪了黃河就安全了,華夏商盟可以把糧食運過來。”
事實上冉明注定會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