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苻寶與冉明都有意罷戰,戰場也停止了下來。苻寶將手中的長槍扔掉,然后策馬前來:“我等愿降,不要再殺了!”
僅僅盞茶功夫,又有數百兵馬死傷,如今苻寶所部人馬滿打滿算才一千出頭。秦軍騎兵則開始捆綁俘虜,救治傷者,當戰馬局面完全控制之后,冉明這才發現這個紅袍將領有點面熟。說實話,冉明和苻寶也僅有一面之緣,況且苻寶這些時間的經歷也非常精彩,閱歷多了,身上那種刁蠻任性也悄悄隱去,顯得成熟多了。
“你是……”冉明感覺不可思議。苻寶在魏國的文案屬于死亡人口。長安破時,氐秦宗室不是降了,那就是死了。唯一的例外就是苻堅一支。
“不錯,是我!”苻寶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沒有想到秦王殿下還記得奴家,不知秦王殿下打算如何處置奴?”
寒風吹來,苻寶那身如同嫁衣一般的紅袍,衣袂飄飄,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冉明心中一痛。
默默的,冉明注視著苻寶,看著苻寶那副淚雨梨花的模樣,真是俏煞了人。
雖然說在五胡亂華期間,鮮卑、氐羌也罷,匈奴、羯族也好,包括丁零、鐵佛、高車等胡人,對漢人、漢民族犯下的罪行,簡直就是馨竹難盡。可是真讓冉明報復的話,讓他殺掉那些青壯,冉明可以毫不遲疑,但是對他們的老弱婦孺也做那些禽獸不如的事情,冉明還真狠不下那個心。
人,就是人。畜生就是畜生,區別還是非常明顯的。
如果讓苻寶放進俘虜營或者是監獄中,那還不如殺了她。冉明可是清楚那是一個絕對藏污納垢的地方,任何女人進入休想完整的出來。苻寶雖然刁蠻任性,看在她沒有做過什么喪盡天良的事情,冉明也感覺為難。
放,那太二了。不放,又不知道怎么安置。
冉明看著苻寶身上穿得似乎有點單薄,在寒風中居然顫栗起來,冉明默默的解下他的披風,也不管那上面的血跡,就給苻寶披了上去。
苻寶抽泣著,含含糊糊的說道:“奴找殿下找得好苦,殿下為何如此狠心。奴的父王根本不想與你們魏國為敵,我們甚至愿意稱臣聯姻,父王最疼的就是奴了,把奴愿意送給你,你們還不滿意,還要弄得奴家破人亡……按說你是奴的仇人,可是奴太不爭氣了,無論如何總是對你恨不起來…奴…奴過得好苦啊,無時無刻不在想你!”
王芷蕾看到這一幕,氣得七竅生煙,怒罵道:“好不知羞的胡媚子,連這么羞人的話居然能說出口”。
白鳳道:“那個誰,你給姑奶奶死開,這話該你聽嗎,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不一會兒,在場眾人都四下散去。
王芷蕾突然瞪大了眼睛,指著冉明苻寶二人道:“你們,這不要臉的賤婢,居然還抱上了。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成何體統。”
白鳳帶著哭腔:“王姐姐,這怪誰啊,剛才你一槍刺死她,還有這事嗎?現在倒好。”
王芷蕾道:“你以為我不想殺了她啊,可是我也得有那個能力啊。你不知道,就是我們姐妹二人,恐怕二十回合都不能將其拿下!”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白鳳將弩機遞給王芷蕾道:“不如妹妹去支開殿下,姐姐用這個弩機射死那個胡媚子。”
“要不!”王芷蕾道:“我支開夫君,你來射。”
由于需要救治傷員,當天冉明所部就開進始昌縣駐扎下來。自從出使王擢歸來的李業,已經在能力上得到了冉明的認可,這次出軍李業就是管理輜重的大總管。冉明回到帥帳時,李業仍在忙著。冉明內心里有些不安。雖然說冉明的情商不算太高,如果此時他還看不出苻寶的心意,那他就是一個棒槌了。
可是怎么安置苻寶,這是一個大問題。可是真正接納苻寶,冉明還有點顧慮,那就是他和苻堅注定要翻臉的,到時候,作為堂兄妹的苻寶肯定會為難。
“元美,先放下手中的事,我想問你一個事情!”
李業放下帳目,恭敬的道:“殿下請吩咐!”
其實,這事冉明還真難以啟齒。難道讓他告訴李業,這個苻寶曾是氐秦用來聯姻魏國的公主,陰差陽錯還有過接觸。因為冉明打了苻寶的屁股,苻寶對他念念不忘,這次還居然帶著兩千兵馬來找自己。
猶豫了一下,冉明還是決定對李業全盤告知。因為這也是一個機會,用來考驗李業忠誠的機會。
冉明道:“這個苻寶,孤如何處置?”
李業暗暗鄙夷冉明,既然內心里有了主意還非要借自己的嘴說出來。說得不好聽這就是既想當婊子,也想立牌坊。
李業道:“那就留下好了,殿下內室尚缺少許多,以苻氏的出身,王妾已經是殊榮了。她還想求什么?”
冉明道:“可是她的身份。”
“這又有何難呢!”李業道:“苻氏原本就是死人,給她一個新身份不就可以了嗎?那就對外宣稱這是王烈武(芷蕾)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