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想瞪他,想罵他一點也不節制,當心被胃喝壞了。
可猶豫了下,終于還是咽回去了。
服務員端來一杯溫水,又送了些點心上桌。
韓江雪紅唇囁嚅,不敢開口。
那清澈的美眸,輕輕落在張若愚身上。
她在等。
等張若愚開口。
“還記得我們上次坐在這兒聊了什么嗎?”張若愚一口氣喝光了溫開水,往嘴里塞了塊綠豆糕。
“不記得了。”韓江雪垂眸攪拌咖啡,抿唇道。
“我記得。”
張若愚目光平靜地盯著韓江雪,淡淡道:“你不想結婚,我也不想。我們之所以領證結婚,是怕家里人逼急了鬧出人命。”
“當初你說過,最多熬三五個月,把兩邊家長都敷衍過去了,時機又成熟了,我們隨時可以辦離婚。”
張若愚的小動作有點多,不是吃點心,就是找服務員倒水。
“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張若愚不咸不淡道。“你不用再挨罵了,也不用遷就我,住在那風一吹就會倒的危樓了。”
他終于說出口了。
韓江雪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想要掩飾那絕美臉龐上難以遮掩的失落。
美眸微垂,不敢與張若愚直視。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韓江雪磁性的嗓音略顯低沉。“昨晚為什么還要幫我?為什么要當著整座濱海城的面保護我?為我出頭?還說我是你老婆,你爸是我公公。誰敢欺負我,你都會不惜一切代價找他們算賬。”
“為什么?”韓江雪嗓音發顫。
“因為你的屁事太多了。”
張若愚握住水杯。
看似握得不緊。
可那厚實的水杯上,已經出現了龜裂。
要不是韓江雪緊張到近乎窒息,她本應該可以看見。
“結婚兩個月,你不是被人暗殺,就是被人綁架,每次都連累我,差點害死我。”
“我當兵十年,只想過幾天安逸日子,我不想爭,也不想斗,我想擺爛,想當一個廢物混吃等死。”
“韓江雪,你知道嗎?”
“當你老公這兩個月,比我當十年兵還累,還痛苦,還折磨。”
“我受夠了,不想繼續了。”
啪。
張若愚把事先準備好的結婚證擺在桌上,深邃的眼眸中,掠過淡漠之色:“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