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沒打算讓他獨自忍受委屈,頓了下,話鋒一轉,復又接著補充:
“小棋的話是不中聽了些,但歸根結底,其實也沒有說錯什么。母親身為長輩,在指責晚輩沒教養的同時,也該少些倚老賣老才是。”
霍燁雍很少這樣直白地指摘什么,但不過簡單的寥寥幾語,便讓人清楚,他的兩個兒子,是遺傳到了誰。
文惠心也沒想到自家三兒子,平日里不顯山露水,一開口便這么語不驚人死不休。
簡直是要當場把她送走。
文惠心臉色一變,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真的岔過氣去。
索性她的身體還算頑強,加上命不該絕,因而很快呼吸便又平穩下來,只惦念著正事地再次恨聲道:
“是,怪我!都是我錯行了吧!你們也不用處心積慮,想方設法地來挑我的毛病,直說這事要怎么解決吧!看我都退讓到這個地步了,你們是不是還打算全了不忠不孝的罵名,堅持留我一個沒用的老婆子孤苦伶仃?”
別看老太太中風才剛痊愈,行動尚且不便,卻絲毫沒有影響她含沙射影、罵人的語速。
一番話說得理直氣壯,將自己放在無辜受害者的立場上,不動聲色地給晚輩兒孫們進行施壓。
為的不過是重新回到一開始,她還倍受子孫敬重的時候。
只是——
在場人都不是魚的記憶。
發生的事情,也不可能那么快隨風散去。
老太太既然蠢到自己將一手牌打爛,就要做好被牌局反噬的準備。
比如經此一役,她在兒孫眼中便不再德高望重,相反真面目下的她,十分的自私、鄙薄。
壓根配不上他們的包容、順從。
說來也不知是老太太的幸還是不幸,比起她的糊涂,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