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蒼井生芥也不由地眼睛一亮,但想了一會后又暗然下來,沮喪地說道,“現在天色已經黑暗下來了,我們無法連夜改道去攻擊那面的八路軍……”
“將軍閣下。這天已經暗下來了,可是坐椅彎的八路軍卻沒有動靜,五十嵐中佐請求不等了,正好趁著夜色進入尋找鶴田少佐的遺體。”
鬼子師團參謀長拿著一份五十嵐大郎發來的電報,走進師團長的辦公室,朝坐在案后搓揉著太陽穴的師團長報告道。
但師團長卻半晌都沒有吭聲,似乎像是睡著了一般。
“澤村君。你的說,我這個計劃是不是錯了?”足足有五分鐘之后,老鬼子才抬頭看向自己參謀長沮喪地問道。
“將軍閣下。您的這個方案本身并沒有問題,而是支那人那個將軍狡猾大大的。”而他的參謀長卻凝重地回答他。
“索嘎……”老鬼子點點頭,他心里雖說并不承認對手會比自己高明,但今天這事卻是明擺著的,只好又沉默下來。
“將軍閣下,五十嵐中佐這個請求,我們怎樣給回復?”鬼子參謀長又等了一會后,又小心地朝師團長問了一句。
“讓他耐心等待。”老鬼子立即就有些不耐煩地回應道。
“哈依。”小鬼子參謀長回應后,轉身就出去給五十嵐大郎回電。
五十嵐大郎這面很快就收到了復電,他的助手小聲地向他報告道:“中佐閣下。將軍閣下回電,不同事我們的方案。”
“喲西。”五十嵐大郎陰著臉簡短地回應了一聲,似乎并沒有什么反應。
五十嵐大郎是鶴田姿郎的大師兄,而且他一直視自己這個師弟如同親弟弟。在得到鶴田姿郎被八路軍打死在坐椅彎之后,也是悲痛欲絕,發誓一定要給鶴田姿郎報仇。
但這個小鬼子雖說也只有二十八歲,但卻歷練得十分陰險奸詐,并沒有躁動,而是利用自己手下資源收集情報,耐心等待機會。
這次尋找鶴田姿郎的尸體,他也是師團長的積極支持者之一。
“那我們怎么辦?”他的助手有些焦急地問五十嵐大郎。
“相信將軍閣下,我們找個避風隱蔽的地方,讓勇士們輪流睡,等待機會。”五十嵐大郎面無表情地回答自己的助手道。
“哈依。”那個小鬼子上尉頓首回應后,就下去布置了。
“鶴田君。我知道你就在這兒,師兄一定會找到你帶回家……”看到助手離開,五十嵐大郎臉色立馬就轉變成一副柔情,低聲對著山峪喃喃道。
在這同時間里,已經退到小山峰上的趙元吉望著山下公路,小聲地自自語道:“小鬼子好像也在準備過夜了吧?”
在偷襲小鬼子炮兵陣地受阻后,自己手下的弟兄還折了三十多個,讓趙元吉懊悔莫及,痛心疾首。
趙元吉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漢子,這個沉重的教訓讓他內心如刀在割般疼痛,但卻沒有被打倒。
在果斷地作出沖上這個山峰決定,帶著弟兄們擺脫小鬼子的追殺后,便利用地形優勢隱蔽在山峰上阻擊小鬼子,這才暫時保全了六支隊剩下的這三百多個弟兄安全。
“支隊長,您喝口水吧。”這時,一位大隊長來到他的身旁,將自己的水壺遞給他。
“留著給傷員喝。”趙元吉用手輕輕推開大隊的水壺,然后問了一句,“傷員都安置好吧?”
“還好沒有重傷員,應該不會影響晚上的突圍行動……”大隊長輕聲地將情況匯報了一遍。
“老董,是我錯了!”沉默了一會,趙元吉真誠地向大隊長內疚地檢討道,“我不該不聽肖團長的勸阻,不僅害得三十多個同志傷亡,而且影響了整個阻擊戰這個大局。”
說到這事,大隊長心情也一樣的沉重,但他似乎并沒有怪趙元吉的意思,反而寬慰道:“當時那個情況,大伙都覺得必須干掉小鬼子炮兵陣地。這事也不能怪在您一個人的身上呀……”
“可是,我是支隊長。最后的決定權在我,你也不要寬慰我了,如果能夠活著出去的話,我會請求組織上嚴肅處罰!”趙元吉并沒有接受大隊長的勸慰,而是認真地回答道。
“我相信肖團長他們會想到辦法幫助咱們突圍。您可不能這么沒有信心,您是領導。”大隊長聞,立馬就有些激動地反駁了趙元吉。
“對不起!我真誠接受你的批評,我剛才的意思是想說——”趙元吉立馬就發覺自己這個情緒有問題,便急忙想解釋。
但身旁的大隊長卻用十分誠懇和堅決的口氣打斷了趙元吉的話。
“支隊長。您不用說了,我知道您想說什么。但我在這時明確地告訴您,咱們三支隊絕對不能沒有您這個支隊長。這次咱們支隊雖然傷亡慘重,但只要您趙支隊長在,就能很快恢復!”
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趙元吉心里除了感激之外,那就是滿滿的溫暖,于是誠摯地朝大隊長敬了一個莊重的軍禮,激動地說道:“謝謝你!謝謝同志們對我的信任!”
然后,兩雙大手就緊緊地握在一起。
“團長,旅部電報。”一個參謀譯注完剛剛收到的電報內容后,立即就激動地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