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臭小子！還知道回來呀？真是長本事了你！”嚴凱一進門，就迎頭被師長一陣臭罵。

“嘿嘿……這不是想你們了嘛。”嚴凱一看，二個“老家伙”都在，而且臉上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差，于是又嬉皮笑臉起來了。

果然，除了師長痛罵幾聲后，他們就讓他坐在他們身邊，而且，政委還親自給他倒了一杯水送給他，關切地問道：“身上的傷都好了吧？”

“報告老首長，全好了！”嚴凱立即站起身來大聲報告道。

“坐，坐著說。”而政委卻溫和地勸他坐下。

政委問了到奇云山的經過后，便笑道：“你這個‘楞頭青’命還真硬呢？不過，我們真的得好好感謝人家秦小藍他們。”

“你別看來望去的了。你臭小倒是走得痛快，參謀長都得親自去萊沅給你擦屁股，替你值班去了。”師長看到嚴凱像是在找人的表情，就直接告訴他，參謀長替他到萊沅“當”團長去了。

“嘿嘿……真是對不起，有勞各位老領導牽掛了。”嚴凱一聽心里就是一陣愧疚，厚著臉皮道歉起來。

“一聲‘對不起’就想混過去了？沒門！這‘死罪’可免，但‘活罪’你是逃不過的。老伙計，向他當面宣布吧。好讓他早點滾回萊沅去！”顯然，師長對嚴凱這次到奇云山山寨的收獲還是滿意的。同時對他的任性出走，差點丟了性命是擔驚受怕的。看到這他家伙竟然又皮起來了，便準備將對他的處罰通知他。

“嚴凱同志。根據這次你的違紀造成的嚴重不良影響，經過政治部的調查結果，師黨委研究決定對你的錯誤行為進行降級處理。免去團長，降為副團長主持萊沅獨立團工作。”政委聽到師長的話后，表情轉為嚴肅地向嚴凱宣布了師部對他的處罰決定。

“什么，又要降級處理？這事難道是我一個人的錯嗎？我不服！”嚴凱一聽就發毛了，自己不該擅自離崗不錯，但最后結果也是為了去做爭取奇云山秦小藍的收編工作，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落個降級處分了？

“那他就沒錯嗎？他可是拿著槍指著我呢！”

“許副主任的事，有總部處理，我們管不著。如果這次不處罰你，難道我們師部是鬧事斗狠的場所嗎？都像你這樣肆無忌憚的胡鬧，那還成何體統了？你還有理了，不服！”師長一聽，立即就罵了起來。

“那我這就走，到總部申訴去。大不了，我這個副團長也別當了，到總部去要個旅長當。”嚴凱知道自己這個處罰是挨定了，但心里是很不服氣，哪有這么欺侮人的？自己的女朋友被別人搶了，反而還要落個處罰。

“你敢？你敢走出去，看我打不打斷你的腿！真是膽子肥了呢。”師長聞就發狠地威脅罵道。

“反正我也被你們處罰皮了，也不差這一次。那這就干脆讓我去喂馬去吧！”嚴凱知道萊沅獨立團現在還離不開自己，于是便裝作一副破罐子破摔發泄自己心里的不滿。

“你想得美，想偷懶撂擔子不干，連門都沒有。既然傷全好了，明天一早就給我滾回萊沅去，換參謀長回來吧。”師長才不會理他這一茬呢，用臭罵代替命令，要他及時歸隊換回參謀長。

“到醫院里看望下鐘雪芳吧？畢竟你們認識一場，其中許多曲折事情真的怨不得她呢。”臨離開時，政委語重心長地吩咐嚴凱。

然而嚴凱心里真的很不想再看到鐘雪芳那張苦楚的臉。不是說時間是治療心靈傷痛的最好良藥嗎？那就讓這一切都成為過去，免得互相之間再受到傷害。

因此，嚴凱第一次沒有聽從領導的勸告，只是悄悄地到病房里看望了郭子謹。兩人也只是簡單地聊了幾句，說了一些工作上的事。見郭子謹的身體恢復的也很不錯，嚴凱便安心地離開了醫院。

其實，醫院里的醫生護士都知道嚴凱來到了醫院看望郭參謀長，但看到嚴凱好像是有意回避大家，這些原本對嚴凱非常崇拜的戰友，都覺得自己對不起嚴凱一樣，也就故意給嚴凱和郭子謹單獨的時間，誰也沒有來打擾他。

當然，要論難過莫過鐘雪芳的痛苦了，她不僅要承受著自己的那份的悲哀，而且還要為同事們的尷尬而產生的內疚所自責這樣的雙重折磨。

所以，自嚴凱進醫院到離開，她都默默地遠遠關注著。

盡管嚴凱的臉皮有多厚，但自從自己的失控造成的“丑事”給人們留下的印象是怎樣？他也無從想象，于是就干脆低調行事，一變往常那種招搖過市的恣意所欲的做派，一人一騎悄悄離開了師部。

路上，他想起了陸曉東那個固執的性格，不知是不是還在那戶老鄉家里等著自己，便撥轉馬頭拐了個小彎，往那邊跑去。

“砰”突然一聲槍響，在這寂靜的山野上顯得格外清晰。嚴凱不由地拉住馬韁，止步認真地辯聽了一會，隱約聽到了一陣驚喜的歡叫聲，好像是有人在打獵。

這槍聲是三八大蓋發出的特有聲響，可不是尋常的獵槍土銃之類的獵戶用槍。出于警惕，嚴凱拍拍坐下的棗紅馬，讓它安靜一些，悄悄地走過去察看是什么情況。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