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的眼角頓時抽搐了一下,這批鐵料是他一手經辦的,價格足足比國內自己冶煉的鐵料便宜了三分之二,這也是他的政績之一。
他自然不會容許這批鐵料出現問題,在幾經回想之后,他才安下心來說道:“王掌柜,你這時候還虛恐嚇我就沒什么意思了。
這批鐵料可是請盛京的鐵匠們查驗過的,現在連大炮都鑄成了,你們難道還能做什么手腳?”
王文遠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說道:“說的太艱深了你也不懂,就這么說吧,這些鐵料雜質稍稍多了些,如果用來鑄造大炮的話,很容易炸膛。正因為如此,我們才注明了不許用于制造武器。”
范永斗頓時感到頭皮發麻,他猛的站了起來,對著王文遠失態的喊道:“這不可能,我今日看著他們放了一天的炮,也沒有見有一尊紅衣大炮炸膛的,你可不能胡說。”
對于已經急眼了的范永斗,王文遠卻攤著手無奈的說道:“那只能說明你們今日的運氣還不錯,還有這些火炮夠新。
軍器監曾經試驗過,用這批鐵料鑄造的火炮,壽命大約為正常火炮的三分之一。如果采用雙倍裝藥法,那么發射四、五次后,就很容易出現炸膛現象。
當這些火炮拖到戰場上去,你自然便知道,我說的是不是事實了。”
一個又一個的噩耗終于將范永斗擊倒了,他失魂落魄的坐回了自己的座椅上。和大明已經吃透了火炮原理,開始用工業化的方式生產大炮不同。大清制作火炮完全是憑借手感,十門火炮能夠合格2-3門,就已經是高手了。
因此一門紅衣大炮的造價不低于3000兩白銀,這差不多是大明鑄造同等規格火炮成本的十倍。汗王傾盡國力建立起的火炮部隊,如果只是一只一次性的部隊,范永斗不用去猜,也知道自己的下場是什么。
“你、你們怎么能這么干。這不是坑人么…”范永斗欲哭無淚的喃喃說道。
看到范永斗居然當著自己的面哽咽了起來,這讓王文遠也有些驚訝了起來,他還真沒想到對方的心防會如此脆弱,這倒是省下了他不少口舌。
王文遠自然不清楚,范永斗這一年多來支撐著大清的財政支出,早就被這壓力給磨去了心頭的那點志氣,因此聽到鐵料出了問題,這精神頓時就垮了下來。
王文遠起身走到范永斗身邊,彎下腰拍著他的肩膀說道:“范掌柜何故如此,要我說,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車到山前必有路,事到臨頭需放膽么。”
范永斗趕緊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眼淚,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王文遠的袖子說道:“王兄這話怎么說?難道你有辦法讓我度過眼下的難關?”
王文遠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上身向他傾斜著說道:“范兄難道不知,樹挪死,人挪活?”
范永斗沉默了一會,方才猶猶豫豫的說道:“王兄的意思是,讓我回明國去?”
王文遠馬上搖了搖頭說道:“別傻了,朝廷對你的通緝令還沒撤下來,你回去不是自找死路么。
不過這天下又不止大明和大清,海外尚有如許多國家,近的有日本,遠的有印度、歐洲,只要你有錢,什么地方不能從頭開始?
眼下在大明,一名熟練工人一年能賺72元,這就已經夠五口之家滿足溫飽了。你口袋里要是有5000元,就能開一家3000個紗錠的棉紗廠,讓一家人衣食無憂了。
要是有5萬元,買上幾條船跑一跑海外貿易或是捕鯨去,起碼能弄個小富即安。若是有個50萬元,天下還有什么地方不可去的?你現在手中難道連50萬元都沒有?”
范永斗遲疑不定的看著王文遠,試探的問道:“王兄的意思,是你們能幫助我離開這里?”
王文遠立刻搖著頭說道:“不,不,范兄你這話說的就有些不地道了。大家都是商人,這自然是一樁交易,您要是什么都不付出,公司為什么要替你擔這個風險,你說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