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么,圖納知道黃臺吉如此待他,還是看上了他在陸軍軍官學校受訓的經歷,希望能夠借用他的這段經歷來了解,明軍所謂的新式陸軍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罷了。因此圖納對于這只火器營的訓練并不算怎么上心,只是他身邊既有李國翰這樣的黃臺吉親信監視,又有李思禮這等剛剛投靠后金沒多久,正想要積極表現的明將,這火器營的訓練倒也是慢慢進入了正軌。
圖納還真沒想到,這火器營才剛剛成型,黃臺吉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驗證這只部隊的成色了。了解到自己將要和火器營一起上戰場之后,圖納立刻對自己的生命高度負責了起來,他和索尼仔細的研究了數日明軍大營的情況,又對斥候每日進行的情況匯報進行了一定的分析。
之后圖納便向黃臺吉匯報,認為明軍的大營在現在的條件下并不容易進攻,除非有烏真超哈部隊的大炮清除營地之前的障礙。
黃臺吉聽完了圖納和索尼兩人的解釋后,臉色倒也沒有什么變化,他只是平靜的對兩人說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當年父汗起兵時,遼陽、沈陽都是高墻深壕,哪座城池比眼前這座營地好打了,結果這兩座城池不還是被父汗一鼓而下了么。
古人說的好,夫戰,勇氣也。打一打再放棄和打都不打就放棄,這就是性質完全不同的兩種做事態度。你們打過了,再來和我說打不下去要放棄,那我總算是知道你們已經努力過了。打都不打,就說打不了,我女真人何時變得如此懦弱不堪了?未戰而先怯,你們是真覺得軍中沒有軍法了么…”
在黃臺吉的訓斥下,圖納和索尼不敢再做辯駁,于是便老實的退下去砍伐木頭修建楯車和其他攻城器械去了。
楯車戰術同樣是努爾哈赤從明軍這邊學去的,以三寸以上的松木板豎立在活動的車駕上,然后外覆生牛皮和鐵皮各一層,號稱:小磚石擊之不動,大磚石擊之滾下,柴火擲之不焚。以之作為軍隊前鋒遮蔽遠程武器的射殺,可謂威力無窮。
努爾哈赤進攻開原、鐵嶺的作戰中,就使用改進過的楯車參與攻城,成功將士兵掩護至城下。到達城下的八旗軍或者挖墻腳損壞城墻,或者架設云梯登上城墻,最終二城先后淪陷。在之后的天啟元年(1621),努爾哈赤率軍攻占沈陽,楯車也發揮了重要作用。
也得虧后金所立大營靠近大青山,因此修建楯車所需的木頭倒是可以輕易滿足。只是營中的工匠數目不多,一日最多也就制成5-7具上下而已。
當黃臺吉要求他們出動時,索尼和圖納也不過才堪堪修了65具楯車。這些楯車雖然有些粗制濫造,但是木板的厚度卻超過了舊楯車的厚度。以圖納的感覺,即便是自家的火繩槍恐怕也難以在近距離擊破這些楯車。
2000漢軍火器營,600正白旗,巴林、扎魯特兩部七千人,便是黃臺吉交給索尼和圖納的人手。當然黃臺吉也沒要求他們一定要打開對面明軍大營的大門,只是要求他們盡可能的探明明軍大營內的軍隊人數和分布狀況。
色本帶著扎魯特部4000人在前,為索尼和圖納掃清進攻道路上的障礙,當然也包括哪些如蒼蠅一般煩躁的明軍斥候偵騎。
色布騰和滿珠習禮率巴林部3000人跟隨正白旗甲喇額真希福殿后,而圖納將帶著漢軍火器營和65具楯車居中。楯車基本以每100人配3輛,由30名選鋒推著楯車走在最前方。
其實只要有一線可能,圖納都不希望直接進攻明軍的營地,而是想要將明軍引誘出營野戰。但是,明軍顯然也想試驗一下自己營地前這些防御設施究竟有沒有效果,能夠起多大的效果,因此在被色本帶著扎魯特騎兵驅散了陣前的斥候輕騎后,便守住了營門不再出擊了。
明軍西面的大營,其實就是烏蘭察布河西岸到老虎山之間這一段。而營地前的防御陣線,卻還要越過老虎山直達西面的丘陵地帶,將臥龍山和老虎山的通道也遮蔽在了后方。西面大營有兩個大門和三道小門,一道大門就在老虎山下,另一道大門則靠近烏蘭察布河,剩下的三道小門就在兩道大門之間。
圖納選擇進攻方向時,幾乎下意識的遠離了老虎山附近,選擇了鄰近烏蘭察布河大門的西側一公里長的防線進行進攻。扎魯特部騎兵分守兩翼,巴林部壓陣,李國翰和李思禮各帶一千漢軍分左右兩隊進攻。
當圖納下令對明軍大營發起進攻時,也正是另一個戰場,恩格德爾改變方向,掉頭迎向明軍中路有所行動的騎兵隊伍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