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一旦失去了云南,則廣西、貴州兩地也未必守的住。因此,朕以為西南諸軍不可分拆,反而云南的駐軍還要仿照新軍進行整頓,并加以增強。
而想要加強云南的軍事力量,就必須先解決云南駐軍的給養問題,否則軍需資源都要從外地運入云南的話,那么朝廷就會先被拖跨。
剛剛朕也說了,云南到處都是山林,可以發展農業的平地極少,因此搞不了什么屯田制度。所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要讓云南地方的經濟負擔起一只強軍,最好的辦法還是開發當地豐富的礦藏。
如此一來,云南礦務局將來在云南的地位,必然是重中之重。黃藻誠若是能夠在云南作出些成績來,那么他今后也就可以獨撐門戶了。而先生你現在要做的,不過是維持住西南諸軍的存在,好讓**謀部挑一只軍隊進入云南,到時為礦務局保駕護航而已。”
黃立極低著頭思考了好一陣,朱由檢也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并沒有進行任何催促。許久之后,黃立極終于抬起頭看著崇禎說道:“陛下既然已經決定要留忠貞侯在京任職,那么西南一軍獨大的局面,自然也就不復存在了。臣以為,按照忠貞侯的主張整頓西南諸軍,還是有可取之處的。
不過陛下對云南地方土司的提防,是不是過于焦慮了?黔國公府坐鎮云南2百余年,對于云南各地的土司可謂了如指掌。雖說當代黔國公世子才12歲無法接管云南軍政,但是黔國公府內的諸將,難道還鎮不住那些云南土司嗎?
再說了,朱恒岳此次上京城敘職之后,雖然會卸去五省總督的職位,但是內閣已經決定按照陛下的吩咐,把云南、貴州兩地合并為一個總督區,而新總督的人選就是朱恒岳。朱恒岳對于西南的風土人情和軍事都比較熟悉,有他坐鎮昆明,想來陛下對于云南土司叛亂的擔憂也就能夠放下了。
不過朱恒岳一向反對在地方上開礦,他如果去了昆明,恐怕陛下想要通過礦務局推動云南的采礦事業,就未必能夠心想事成了。”
朱由檢只是轉著眼珠沉默了一會,便對著黃立極再次說道:“原本朕倒是想要打算讓朱恒岳擔任云貴總督,以借助他在西南地區豐富的執政經驗。但是,今日瞧了瞧他,卻已經是一個須發斑白的老人了。
朱恒岳現在連上下馬車都有些困難,再讓他翻山越嶺趕去昆明,朕覺得未免朝廷太不體恤人才了。所以,還是找一個年輕一點的官員去坐鎮昆明吧。”
就在黃立極還在思考,這年輕一點的官員中都有誰的時候,卻聽到耳邊再次響起了聲音,“朕看也沒什么可挑的,年輕而又能夠獨擋一面的官員,還不到十個手指頭呢。其他人都各有任務,能挪一下位置的,也就是那個剛剛被指著批評的山西巡撫洪亨九了。
他此前在澄城弄出了一些紕漏,現在又和朝廷玩先斬后奏的把戲,雖說做的事情也是為了大明的長治久安,不過還是要稍稍敲打一下。先把他召回京城晾上幾日,然后就安排他去云貴擔任總督一職吧。
至于黔國公府內的那些將領,這些年好日子過的太多了,既不能領兵作戰,還想著抱團對抗朝廷的命令,依舊當自己的云南土皇帝。待到洪亨九過去,好好清理下云南的烏煙瘴氣,也好等沐天波**后好接手。”
黃立極趕緊答應了一聲,聽到朱由檢突然沒有了下文,他不由下意識的問道:“那么陛下打算怎么安置朱恒岳?”
朱由檢想了想說道:“朕登基以來一直都在思考京城的安危,雖說眼下后金被擋在了寧錦防線之外,但是薊州、永平府以南的地區,軍政號令未能統一。
一旦邊關有事,除了近畿這點人馬之外,想要抽調附近的兵馬,便只能由**謀部分頭進行傳令。這樣的話,不僅地方軍隊反應遲緩,而且也難以分派任務。所以朕打算將天津以南的河北地區加上山東地區,組建直隸總督府,由朱恒岳來就任首任總督,總督府衙就設在天津好了。”
黃立極仔細的思考了下崇禎的建議,發覺忠貞侯、朱恒岳、西南諸軍、洪亨九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他也終于放下了心來,對著崇禎回道:“如果陛下沒有其他吩咐,那么臣這就下去,向內閣閣臣們傳達陛下的意思…”
對于黃立極現在的態度,朱由檢很是滿意。看著黃立極退下去的身影,他的腦海里忽然浮現起了一句話,政治無非就是利益和利益的交換,力量對力量的妥協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