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之獬涕淚交加的伏在地上哭訴道:“臣是恨自己無能,不能為君父分憂,區區遼東建奴來犯,還要陛下親身犯險,實在是無顏以對陛下啊。”
王承恩和呂琦不由自主的看了孫之獬一眼,心中大為鄙夷此人的作風,完全沒有士大夫的風骨,比他們這些太監還要像天子的家奴。
如果不是知道孫之獬日后的行徑,朱由檢差點就被他唱作俱佳的表演給感動了。朱由檢這時候倒是有些明白,為什么領導都喜歡小人在身邊了。有這樣識趣的部下,誰還耐煩給自己甩臉子的人才啊。
“呵呵,孫卿…呵呵,孫卿,你還真是讓朕不知說你什么好。起來說話吧,要是傳了出去,恐怕就有官要彈劾你了。”
在崇禎的示意下,王承恩老大不情愿的讓小太監給孫之獬遞上了一塊熱毛巾,讓他好好的擦上一把臉。
放下了毛巾之后,孫之獬臨危襟坐在皇帝的賜座上,等待著崇禎的訓話。朱由檢看著他恢復了正常之后,便開口說道:“正好你今天過來,就算你不來,朕也打算明后天召你過來說說話。朕想要同你談的,還是關于這次同后金作戰中,對于我方英雄人物和作出杰出貢獻的人員的宣傳…”
孫之獬離開上書房的時候,腦子里還是有些納悶。他不明白,皇帝為什么要他把宣傳重點放在普通士兵、購買戰爭公債的普通商人、修建道路的勞動模范和一些看起來同戰爭勝利毫無關聯的普通人身上。
就在孫之獬帶著滿腹疑惑離去時,馮銓被呂琦帶進了上書房。作為曾經的內府首輔,馮銓表現的可比孫之獬正常多了。
在親切而不失分寸的向崇禎表達了自己的關心之后,馮銓就同崇禎進入了正常的談話節奏。馮銓顯然也是有備而來,他攤開了手中的記錄本向崇禎報告道:“…根據**衙門的統計,到了11月底為止,在**衙門登記的商船數量總噸位是10萬零7百4拾噸…
去年進出口貨物的總噸數是36萬1千2百噸,折合大明元3千5百7拾余萬元,海關總稅收是4百8拾余萬元,生絲、茶葉、瓷器、棉布四類貨物的稅收占據了總稅收的六成…
扣除了89萬元的**衙門支出后,還結余了307萬元。其中50萬元轉給了禮部用于教育補貼,50萬元轉給了戶部用于支付水利債券的本利償付,剩下還有207萬元結余,需要陛下進行裁斷。”
朱由檢聽完了馮銓對**衙門的賬目匯報之后,思考了許久才說道:“劃出100萬元到內務府的賬目上,劃出10萬元在燕京和金陵兩所大學設立獎學金,資助給就讀自然學科的貧寒學子。
另外再拿出10萬元,用于資助海外各藩國愿意前來我國求學的士人。再撥出30萬元成立一個新部門,主要是尋找和扶植海外各藩國之中反對執政者的勢力,就起名為人道主義及民族自我解放運動推廣辦公室。
剩下的那些結余,就先留在**衙門的賬上,用于下一年度的緊急支出吧。馮學士除了匯報這些賬目之外,可還有什么要匯報的么?”
馮銓欠了欠身后說道:“臣倒是還有一個造船計劃想要向陛下呈報。”
朱由檢點頭說道:“行,你且說來聽聽。”
馮銓抽出了一份文件,然后放在膝蓋上翻看著說道:“陛下前一陣要求臣繼續推動海上運力的發展,臣同下面的官員們研究了很久。
臣等以為,此前對船只噸位進行補貼,固然是激發了有志于海上貿易的商人們造船出海的興趣,但是造船,特別是適合遠洋航行的船只,每噸位不會少于七元。
一只五、六百噸的商船,至少也需要3500-4500元的費用,這還不包括聘請水手和船長的費用。對于那些大商人來說,這筆費用自然是不高,但是對于小商人來說,這就是一個難以負擔的數字。
所以朝廷對于造船噸位的補貼,大多落到了那些大海商手中,真正需要補貼的中小海商卻沒有落到多少實惠。
因此臣以為,應當對于造船噸位補貼進行限制,然后我們自己建造一批商船出租給那些中小商人。這樣不僅可以加快登記商船數量的上升,還可以按照我們的需要來修建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