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營參加演習的這個連隊,用了近半個小時進行列隊,然后大約花了45分鐘輸掉了這場演習。考慮到今天是元宵節,朱由檢顯然不想過于打擊京營將士和俞咨皋的信心。
在閻應元指揮部隊把京營連隊分隔包圍之后,崇禎便下令中止了這場演習。
負責仲裁的軍官揮舞旗號,讓兩只糾纏在一起的連隊分開,并列陣退回了各自的軍隊所屬。
在這一個多小時里,吳芳遠的神情始終未變,但是俞咨皋和幾位京營將領,從剛開始的一臉輕松終于變成了黑面黑口了。
作為這只連隊的直屬營官,方孟元頗為不甘心的在一邊嘟囔著,認為這場演習設定的有些不合理。
按照《紀效新書》前軍正兵前面除了4名火槍兵外,還應該有賽熕銃(發射12枚5錢重鉛彈)三門,虎蹲炮(發射3斤重鉛彈)一門。
虎蹲炮的發射距離同鳥銃一樣,同是100步的距離上使用,但是賽熕銃則要在60步以內方許發射。
有這一炮三銃和4名火槍手配合,新軍密集的中軍長矛手橫隊,根本無法這么輕易的擊潰京營的前軍。
而且在方孟元看來,如果這是一場真正的戰爭,新軍兩翼的火槍手怎么敢,在對手接近了60步和30步才開槍。
就算是當年膽氣最為雄壯的戚家軍,能夠在接敵100步之內聽從命令開火,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連戚繼光自己都要常常告誡屬下,火槍兵和炮銃手決不允許擅自發射,特別是在百步之外開火,必須要聽從喇叭聲的命令,方許開火。
向來紀律嚴明的戚家軍都常常遇到過,敵軍未入射程而己方火槍兵已經沉不住氣開火了。新軍不過是一群剛剛訓練不過一年的鄉下農夫,他們怎么可能在真正的戰場上做的比京營更好。
不管是京營將領還是俞咨皋都大為贊成這種觀點,他們還偷偷的瞧著坐在正中的崇禎的臉色,想要盡量打消這場演習給皇帝帶去的不好印象。
統管新軍的吳芳遠依然不動聲色,倒是一旁的茅元儀聽不下去了,他不由對著這些將領小聲的訓斥道:“沒用炮銃的何止是京營,輸了就是輸了,找這些理由有意義么?
與其在這里給自己找理由,不妨回去好好想想京營究竟輸在了那里。演習的時候輸了有什么打緊的,要是在戰場上輸了,你們還能抱怨什么?”
一年多**謀部任職的生涯,讓茅元儀完全擺脫了過去帶有書生氣的幕僚形象,行止間頗有幾分軍中統帥的氣勢了。他的訓斥,頓時讓幾位將領不敢再做議論。
崇禎對于身后諸將的議論聲充耳不聞,只是下令讓剛剛參加演習的兩個連隊主官都上**臺來見一見。
對于獲勝的閻應元,崇禎固然是夸獎了一番,但是對于指揮京營連隊的將官,他也很是勉勵了一番。
聽到皇帝并沒有因此斥責京營訓練不利,俞咨皋同京營各營主將總算是松了口氣,把心放了下來。
隨之而來的兩只連隊,是葡萄牙人高卡烏斯·特謝拉,也就是漢譯公西的勞沙的澳門軍官,他實際上是一位炮兵軍官。
但是因為崇禎的要求,他希望通過葡萄牙人訓練出一只西方樣式的部隊,從而讓新軍學習并借鑒歐洲軍隊的有益部分。
當然還有一個不便說的理由就是,讓大明的軍隊開始了解歐洲正規軍隊的作戰模式。既然大明選擇了向海洋爭取利益,那么同歐洲殖民者的沖突自然是不可避免的。
如果能夠在這之前了解歐洲人的作戰方式,顯然可以大大的降低沖突發生后大明軍隊的損失。
和高卡烏斯·特謝拉一起北上,并一起訓練這只連隊的,還有他的副手安東尼奧·德爾·卡波。在兩人的努力下,他們訓練了一支126人的小連隊。
事實上這一年來新軍訓練營的編制不停的在變更著,剛開始的時候是3000或3000余人一營,每個連隊為300人左右。
而之后又曾經改為120人一個連隊,到了現在則成了232人的連隊編制,而3個訓練營也改成了4個2500人的營編制。
至于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他們所獲得的都是126人編制的小連。同西班牙人相比,早到了一個月的葡萄牙人顯然訓練連隊的時間更長一些。
不過提供給他們的連隊,都是從新軍中抽調出來的士兵,因此除了他們提供的特殊戰斗隊列的訓練方式,其實雙方士兵的素質都相差不大。
葡萄牙人同西班牙人的戰術其實相差不大,就步兵戰術而,葡萄牙人同樣學習了西班牙方陣戰術。
葡萄牙人似乎更喜歡平衡一些,隊伍中的長矛手和火槍手都是按照11配置的。
而在西班牙軍官瓦德斯的訓練連隊中,則長矛手和火槍手的比例是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