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陛下。”呂琦接過了王承恩交給他的東廠令牌,匆匆的退出了房間。
怔怔的看著呂琦離開的背影一陣后,王承恩不由下了下決心,他轉身對崇禎小聲的說道:“陛下,宮內最近有些奇怪的流,臣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來聽聽,到底是什么樣的流,讓你覺得有必要跟朕匯報了。”朱由檢端起了近侍剛剛送上來的熱茶,一邊吹著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
王承恩雙眼緊緊的注視著崇禎端著茶杯的雙手,口中小心的說道:“宮內傳,這呂管事自從被陛下遽然提拔之后,就頗有些目中無人了,昔日混堂司的同僚有事相求,呂管事也避而不見。其人天性如此涼薄,留在陛下身邊,恐非社稷之福。”
朱由檢往嘴邊送茶的動作突然停止了,數秒之后才繼續著。喝了口茶之后,他才抬頭對著王承恩說道:“看來這宮內的內侍們過的太輕松了些,還有閑心傳這些閑話。讓王德化好好整頓下宮內的秩序,對那些故意散布謠的,就讓他們出宮養老去吧。”
王承恩臉色瞬間變了變,但是很快恢復了正常,他一臉恭敬的回答道:“是的,陛下。”
朱由檢又思考了下,對著王承恩吩咐道:“讓司禮監查查過往的上疏中,有沒有涉及到勛貴的,特別是陽武侯薛濂、安遠侯柳祚昌、隆平侯張拱日三人的。另外,派個人通知右副都御使,讓他查查河南道御史門陳新這個人的背景和履歷,還有這次上疏是受誰所托。”
王承恩答應著退出了上書房,然后離開了宮殿,從紫禁城的北門玄武門而出,來到了尚衣監邊上的司禮監值房。
守在司禮監值房外的兩名太監,一個頓時上前來為王承恩引路,另一個趕緊進入值房內通知王承恩的到來。
王體乾、李朝欽、徐應元、劉若愚等太監頓時出門前來迎接,王承恩大步的向著值房內房走去,口中急促的說道:“不必弄這些虛禮,雜家是奉命而來,王體乾、李朝欽、徐應元三人隨我進來,其余人等各自散去吧。”
隨著王承恩而來的兩名親隨太監,頓時停下站立在內房門外,把守著門房不許其他人來打攪。
跟著王承恩走進房內之后,王體乾、李朝欽滿臉笑容的對著王承恩迎了上去,口中說道:“廠公是奉了什么諭令,我等自當竭盡所能,為陛下效力。”
王承恩無心應酬兩人,口中只是冷峻的吩咐道:“把所有關于彈劾勛貴不法事宜的奏章都挑出來,除了英國公府之外。最好是最近的彈劾,實在不行就找今年之內的。陛下等著查閱,雜家就在此等候,什么時候整理完畢,雜家就帶走交給陛下圣覽。”
王體乾、李朝欽兩人面面相窺,心中暗思道:“難不成,陛下想要對那家勛貴下手了?”
王體乾對著李朝欽使了個眼色,李朝欽便明了的上前試探道:“不知陛下意欲整頓那家勛貴,只要廠公明示,我等才好有的放矢啊。”
王承恩有些警惕的看了李朝欽一眼,然后板著臉說道:“陛下只是要看看這些勛貴的往日風評,并無意要做什么。爾等不要自做主張,揣摩圣意。”
對于王體乾、李朝欽兩人,王承恩是盯著極緊的。這兩人跟隨魏忠賢排擠了他的義父曹化淳,魏忠賢失勢之后,又想重新獲得崇禎的信任,保住自身的權位。
在王承恩看來,這兩人的品格實在是低劣,不應當委以司禮監的重任。但是崇禎卻依舊令兩人掌管著司禮監,這讓王承恩有些無可奈何。
被王承恩死死的防范著,王體乾、李朝欽也只能訕訕的退出了內房。
被王承恩留下的徐應元不由好奇的說道:“王公公打算和雜家說什么私密話嗎?”
王承恩嘆了口氣,對他說道:“這幾日在宮內傳播呂琦的流,還是先放一放吧?”
徐應元頓時眉頭緊皺,看著王承恩狐疑的說道:“當初讓雜家去散播流,可是王公公你的主意。現下你又讓雜家停下,莫非那呂琦向王公公投誠了,所以王公公現在打算…”
王承恩立刻就打斷了徐應元的胡亂猜測,只是皺著眉頭說了一句:“呂琦,圣眷未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