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九德只是思索了片刻,就把兩個皮囊并做一堆,然后推給了連善祥,口中說道:“不然,百戶之意我已經明了,但是這錢卻不能退。一來,這伙海盜尚未對朝廷歸心,鄭一官除了示好之意還心存試探,看看朝廷是不是真的愿意信守諾,我等不收反而會讓彼輩起疑;二來,出京之前,陛下便在查閱山陜山川水利之圖籍,似乎有意大興水利,然而苦于國用不足。這些金子在彼輩手中不過是些阿堵物,若是交給陛下,則可用于澤被萬民。如此你我二人也可修上一些陰德,豈不是美哉。”
連善祥眼睛亮了亮,馬上微微笑著說道:“果然還是公公想的周到,連某自愧不如啊。”
那著鄭一官送的錢,去拍崇禎的馬屁。這種借花獻佛的好事,連善祥自然是不會反對的。而盧九德干脆的把金子都交給了連善祥,因為兩位錦衣衛的武力較高,交給他們可以安心。
當然更多的是盧九德害怕金子放在自己身邊,會讓他忍不住誘惑,干出什么不明智的事來。連善祥對著盧九德點點頭,就提著兩包金子,輕松的走出了盧九德的臥房。
然而鄭一官的拜訪只是一個開頭,天色將晚的時候,潘必正代表著福建海商前來拜訪盧九德,請求在十人名單中保證四個名額。而付出的是一張三千兩、一張一千兩的德裕錢米鋪的號票,憑借這兩張號票,盧九德可以在福州或是南京城內兌換票面上的白銀,或是相同價值的糧食。
接下來的幾天,盧九德總算知道了,這群海盜都不是他想象中窮的沒飯吃,才下海為盜賊的。雖然只有鄭一官和潘必正兩人送出了千兩以上的白銀,但是其余的海盜頭領所送基本也在百兩以上五百兩以下這個區域。
總算盧九德知道輕重,收了幾人的財物之后,就知道拖延不得了。他快刀斬亂麻的圈定了十人的名單交給了鄭芝龍,然后借口要代陛下去看看留居在臺灣島上的荷蘭人的狀況,向鄭芝龍要了條船南下安平去了。
對于盧九德等人落荒而逃,鄭芝龍不以為意。他看過了名單,對于他的要求,盧九德大都滿足了,除了一個鄭彩。鄭芝龍天天讓人盯著盧九德等人住的院子,自然知道這鄭彩不但出了一筆巨款,還刻意交好盧九德,因此得到了盧九德的歡心。
對此鄭芝龍也只能暫時放手了,雖然盧九德向要走了鄭彩陪同,南下安平作為通譯。不過鄭芝龍又以保護天使安全的名義,讓弟弟鄭芝虎帶著20人作為盧九德等人的隨從。
鄭芝龍一是想和盧九德增進關系,二則是不希望鄭彩和盧九德走的過近。
大員和魍港相距大約半日的航程,但是大員的港口位置就比魍港優越多了。
在大員灣的南腳豎立著一座土堡,這是荷蘭人自稱的奧倫治城,不過現在又改名叫熱蘭遮城。三年前在澎湖被明軍擊敗后,荷蘭人就和福建巡撫私下協議,荷蘭人放棄澎湖,但是可以在臺灣安家。
盧九德當然知道,崇禎了解這個協議之后就非常不滿,認為當時的巡撫簡直就是不知所謂,臺灣乃是大明東南沿海之屏障,讓荷蘭人在此扎根,大明沿海地區豈不是成了荷蘭人嘴邊的肉,想什么時候咬上一口都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