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義這才明白了張賢的話,他呆了呆,有些無可奈何地道:“不管怎么樣,我必須要完成劉軍長親自交給我的任務!”
看著自己弟弟這張堅毅的面孔,張賢知道張義這是鐵下了心也要把這一仗打好,他此時要做的不應該是來打擊他的積極性,相反,而是應該向他傳授一些打這種阻擊戰的經驗,好讓他作足充分的準備。當下,他沉默了一下,終于還是說出了口來:“發展縱深,不要怕混戰!”
張義愣了愣,知道這是大哥在教自己,但是還是有些不明白他的話意。
看著張義發愣地眼神,張賢又是笑了一下,向他解釋著:“發展縱深,就是說不要只看到眼前的陣地,而是要將所有的地方都當成是我們的陣地!所有的地方,包括這座山峰上的任何一個角落,同時也包括到時會處處充斥著敵人的公路、田地和河邊,甚至于我們身后的安州城!”
張義點了下頭,有些明白過來,卻又半懂不懂。
張賢沒有多作解釋,又接著道:“我說的不要怕混戰,指的是一旦陣地被敵人突破,那只是戰斗的開始!”
“哦?”張義更不解,這種說詞他還是頭一次地聽說。
“是!”張賢肯定著,又接著道:“就算是敵人人數眾多,面對我們這座山峰,也不可能全部沖上來。敵人沖破了我們的陣地,如果我們馬上退卻去防衛第二個陣地,那么第二個陣地也會很快地丟失,所以這個時候的混戰就不可避免。混戰的關鍵是要會逆襲,作為一團之長,尤其是陣地上開始混戰的時候,你就必須要懂得在什么時機、什么地方來突然發動逆襲,一鼓作氣將敵人擊退!逆襲的兵力不在多,而在精,而在強,可以起到振奮人心,同時又威懾敵人的效果!”
聽著張賢的這一番教導,張義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張了開來,有一種茅塞頓開的感覺,他還想再問些什么,遠遠地便看到了山頂上已經有人在晃動著樹枝,一棵小樹也同時應聲而倒,他不由得一驚,那就是一種信號——敵人終于出現了。
到這個時候,庫爾特將軍不得不佩服保羅上校的先見之明,如果不是保羅上校提出中國軍隊有可能還會繼續西進來切斷他們的退路的預測,或許這個時候,他們第九軍與第一軍已經一起成了敵人三面合圍之中的困獸,雖然說安州的西面是西**灣,就算是他們被合圍了,大海上也會有美國的軍艦來把他們接走,使大家可以安全地脫離危險,但是如果那種情況真得發生了,那么對于他們第九軍還有第一軍來說,甚至于整個第八集團軍來說,都將是一次徹底的失敗,那可能也將是他這個戎馬一生,馬上就要退休的將軍恥辱的開始。
第一軍的兩個師在保羅上校的統籌之下,已經先行南撤占領肅川,也幸虧他們有了準備,果然在那邊與西進的中國軍隊遭遇,那些中國人果然是要偷襲他們的后路,想要切斷他們與南面的聯系。正因為提前有了準備,所以中國人最終只是在肅川碰了回壁,然后又悄然撤去,他們就象是風一樣,呼地一下子就吹過來,然后又“呼”地一下子吹過去,無影無蹤。
保羅從第一軍轉回來的時候,庫爾特軍長和肖恩參謀長都親自來迎接,只是這個時候的**西線戰場,很多地方的戰斗還在進行之中,雖然說有勝有負,但總體來說,是一片得灰暗。而在這個時候,不僅是第八集團軍里的沃克中將,便是連遠在日本的麥克阿瑟將軍也不得不認識到他們“圣誕節攻勢”的失敗,麥克阿瑟將軍親自下令聯合國各部隊實行退卻,放棄清川江至咸興一線以北地區,西部戰線各部隊向平壤方面退即,而東部戰線各部隊則向興南港退卻。看這個樣子,按照麥克阿瑟將軍的性情,這一敗之后,聯合國軍可能是要退回到三八線以南地區了。
可是,當保羅一見到庫爾特軍長的時候,首先卻有些奇怪,問著他:“將軍,為什么你還留在安州沒有南撤呢?”
庫爾特道:“二十五師還沒有過來,很讓人擔心呀!”
保羅的眉頭皺了起來:“基恩師長見多識廣,我想他一定可以帶著二十五師逢兇化吉的,我看大家還是盡快撤離,在這里多呆一天,危險就會多加一天,不要忘記了,我們北面、西北面還有敵人氣勢洶洶而來,一旦他們再渡過了清川江,到時我們想跑都跑不了了!”
庫爾特軍長與肖恩參謀長一齊點著頭,保羅所說的這些他們都很明白,但是二十五師的安危也是非常重要的,肖恩道:“如果我們此時離開安州,二十五師很有可能會被敵人包圍,成為一支孤軍,到時,他們連能夠支援的部隊都沒有,那才真的是一場災難!”
保羅想了一下,覺得肖恩的話也有些道理,當下想了想,于是建議著道:“我看我們可以這樣,在這里先留下一個團作墊后,其他部隊迅速離開安州。我想,二十五師也就在今天上午就可以趕到安州,我們真得沒有必要都在這里等著,有的時候,等人就是在等死!”
庫爾特與肖恩互相對視了一眼,肖恩點了點頭,但是庫爾特還是有些猶豫。
保羅有些不耐煩起耿,自告奮勇著:“將軍,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和那個團一起留下來,如果二十五師真得出了什么差遲的話,也可以有一個支援,你看如何?”
庫爾特想了一下,終于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